那东西进来之后,就在窗口转了半匝,然后面朝我们站定,竟然就径直朝我和福尔摩斯先生藏匿的方向走了过来!步伐僵硬,速度不快,说是走更像是挪移。“他”就这么一点点地逼近了过来!
我一把抓住了身旁福尔摩斯先生的胳膊,还一边紧张地看着那逐渐逼近的怪物。福尔摩斯先生也觉察出来不对劲,那家伙好像是知道我们躲在哪里似的,现在直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随着“他”慢慢地靠拢,一股腐臭的气息也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熏得我捂住嘴巴的手不由得稍稍往上移了移,顺便堵住鼻孔。
直到那东西离我们不到两米远的时候,福尔摩斯先生也沉不住气了,“霍”地站了起来,手上一股明亮的光束射向了我们面前的那个东西。
光线的突然变化,我的眼睛没马上适应过来。我伸手挡了一会儿才敢放下来,这才看清楚了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个什么东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个人——准确地说,他确实还算是一个人,至少模糊的五官和四肢都有——身上穿着一套用灰黑色绸缎做的老式寿衣,头戴着带红箍的黑色毡帽,只是衣帽都褪了颜色;焦黄焦黄的面皮上挂着几缕花白的胡须,弯弯曲曲地在嘴边伸展着,犹如几根锈迹斑斑的铁丝一样僵硬;双目处深深地陷了进去,也看不出来是睁开着还是闭合着的。鼻骨嶙峋,嘴角破了半边,露出黄黑相间的森森牙齿,还有牙床。
这副“尊荣”着实把我吓得不轻。还有,我脑海里此时浮现起了今天下午在张村坟地里,开老张头坟墓的时候在棺材里看到的尸体,不就是这德行吗?被福尔摩斯先生说中了,“凶手”居然真的是他——张老头!
想到这儿,我更是吓得不行,双腿直发软,只差没叫出声来,算是维持住了一点男人的形象。
见了光,那东西略微停顿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继续朝着我们的方向开动着。
直到离我们的距离不到一米半的时候,福尔摩斯先生才抬起手臂用雨伞的伞尖顶住了他,并喊了一句:“瑞恩,动手!”
“砰”的一声,瑞恩推门而出,紧接着手里揣着的铁锹就拦腰朝那家伙砍了过去。瑞恩这职业军人的力道这么一下子下去,那家伙居然没倒,仅仅是往旁边歪了一下子,就又站稳了!
我在怀疑那个近似于腐烂死尸的家伙,是不是还有残存的意识,他好像是觉察出了我们早已做好了准备,设了埋伏,竟没有与我们缠斗的意思,而是立马调头,蹬腿,往窗户外跳了出去。
这一连串逃窜的动作,丝毫没有进来的时候那种僵硬感。
福尔摩斯先生低吼了一声“追!”我们便马上也跟着从窗口跳了出去,尾随着“张老头”,往他逃窜的山林里追去。
跑着跑着我一边躲避着路线上的树一边想,看来这家伙也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主要靠吓,吓到就得手了,吓唬不死人就没辙了,只能跑。这不今儿个就遇上了咱们仨胆大的。——胆不胆大要是落单了还真不好说。
大半夜的,我们几个在树林里跟着那家伙一阵乱窜,没追多久就跟丢了。我气喘吁吁地弯着腰喘粗气,看着福尔摩斯先生,现在全仗着他这根主心骨了。
福尔摩斯先生一刻也没耽搁,转身就往回走,边走边说:“回屋子,石华你给费胖子打电话,叫他赶快派人过来增援。”
我边疾步跟上组织,边跑边给费所长打电话。那家伙估计是正在床上做着春秋大梦,被我唤起来的时候还有点迷糊。一听我说僵尸现身了,还袭击了我们,就立马清醒了,说马上带队伍过来。
快回到出事的那屋子的时候,我们就见几个人影从屋子里偷偷地摸了出来。估计他们也看见我们了,就迅速地分散开来,分头朝树林里跑了。
福尔摩斯先生叫了声不好,低吼着说:“糟了,调虎离山。大家分头追!”便率先拔腿撵了上去。
跑出去几步之后发现身后的我和瑞恩没动,便回头追问我们:“你们俩怎么回事?鬼打墙了?”
我和瑞恩两人尴尬地看着他,经过刚才那恐怖的一出,谁还敢单兵作战啊?
福尔摩斯先生一想估计也理解了,摇了摇头,说:“那等吧,反正也已经跑远了。”说罢,就兀自靠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掏出一根棕烟,就吧嗒着抽起来。
费所长这次行动还算迅速,没让我们等太久,就带着队伍赶过来了。这次也吸取了教训,大半夜的没开警笛扰民。
福尔摩斯先生让瑞恩领着一队人去了坟场,叫他守好老张头的坟,他待会儿就过去。接着便带着我、费所长和剩下的人,又回到了那间诡异的屋子里。
这次我们直奔了厨房,只见灶台上做饭的锅被揭到了一边,我们用手电筒往下照去,竟是一个大洞!下面还有转折,看来很深。
福尔摩斯先生走到一边,揭开了盛水的水缸,里面没有水,竟是满满的一缸泥土!
费所长看着灶台里面的坑询问地看着福尔摩斯先生,说:“下不下?”
福尔摩斯先生想了一会儿,说:“估计他们要找的东西已经得手了,还是下去看看吧,或许会有其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