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主阴位,手持软剑,一人主阳位,手持长剑。两人相顾相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剑法中未曾规定,此剑非得一男一女修习不可。
但若由男子持阴位,那剑法阴阳难调,难做到尽善尽美。反之,如若由女子持阳位,剑法阴柔如水,诡异刁钻有余,浩然正大不足。
两人一同看完一遍,便试着演练。林尘初次拿剑,剑道基础奇差,简单的点、刺、戳…都做不到尽美。
云清岚留意林尘,心道:“呀!我倒忘了,林尘小弟不曾修习过剑招。”心中一时大失所望。但又观之片刻,便见林尘进展飞快,连打几套剑招,某些时刻,竟已似十余年的老剑士。
饶是见惯了天骄的云清岚,也一时惊惧无比,问道:“林尘小弟,你此前从未练过剑么?”
林尘收了剑,尴尬一笑,料定是自己剑招滑稽,惹得云清岚发笑,才有如此发问,说道:“没练过,但看过。桃花巷牛大伯一家,他小儿练过一套剑法,我每次出门,便见他在那舞剑,有时自己偷偷比划比划…”
云清岚心思聪颖,心中好笑:“这小子是怕我笑他。实不知我快被他吓出魂来了。”问道:“你刚才是怎么挥剑的?”
林尘说道:“云前辈莫笑,我就是瞎挥挥,把心神全放剑上,然后学着那牛小弟…”说罢,长剑挥动。
他纵使未曾摸剑,但修为已至武宗,且体态完美先天,此刻舞剑起来,其实颇有味道。但云清岚先舞过一套剑法,林尘心中,难免两相比较,一时便觉自己这剑舞得好似小儿学步、东施效颦,自认面皮颇厚的他,脸却蓦的一红。
云清岚面无异色,心头却又起骇浪。林尘见她发愣,不住自怨:“妄我身为武宗,好好一副剑法,竟舞成这副德性,唉,我这武宗,实是拔苗助长,急于求成而来,若论底蕴,远比不上其他武宗。”
又既想起刘长锐的枪法,那人修为不比自己差,但枪法舞得有模有样,着实厉害。
心中顿下决定:“我且不必灰心,人各有长处,我拳脚天赋不差,纵使剑道寻常,但如若用些苦心,勤能补拙,定也能弥补。”想及此处,目光变得坚定,踌躇满志,恨不得又舞几套剑法。
云清岚想法却截然相反:“此子剑招拙中带巧,实有他人难以企及的灵韵所在,自古剑道,最吃天赋,常言剑道天赋高绝者,一日既是千里,我三岁握剑,其天赋便已惊世人,但遥想当时,绝无这种灵韵。”
又见林尘目光坚定,云清岚“噗嗤”一笑,知道这小子怕是自认天赋寻常,暗下决心,日后必要勤加练剑。本想告诉其真相。但忽又一想:“勤奋总是好的。他若自知剑道天赋非比寻常,从而骄傲自大,剑道尽毁,我罪过可就大了。我且瞒他一瞒。”便强忍笑意,柔声道:“林尘小弟,你莫伤心,流儿第一次舞剑,可比你差得多了。”
听到这话,林尘如遭雷劈。云清岚此话说得温柔,虽算是好话,看似夸赞,但话中之意,却是暗指林尘剑道一般。
林尘心道:“我竟沦落到与周一流相比?”当即定神道:“云前辈,我自会努力追赶!”云清岚甚是欢喜,教徒多年,这才遇到一块璞玉。她忽是发觉,好似费尽心思,将这枚璞玉,雕琢得完美,便比什么都开心了。
瞧着林尘进步,心底便比什么都欢喜了。
想到此处,心中暗暗可惜,一身武技,却难以传授出去。
余下时间,云清岚指导林尘剑道基础。纵然天赋再好,也需自基础练起。寻常的点、刺、戳、挑…如若做到极致,剑道绝不会差。
林尘心中欢喜不已,不敢负了云清岚期望,全心全意练剑。一日下来,便大汗淋漓,腰腿酸痛。每日练武,加以药浴相辅,才可起到奇效。
因武者修武,乃是逆天而行,而修眠却是顺天。白天逆天,夜间顺天,此一涨一消,一进一退。进步便微乎其微了。习武后的药浴,便是巩固身体。
云清岚见天色渐晚,本欲想熬制药材,留林尘浸泡药浴。却忽想到前几日“惨剧”,一时心砰砰直跳,又喜又怕又羞,哪还敢旧案重演。便既抓好所需药材,全用特制的纸张包好,把林尘赶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