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暗呼了声阿弥陀佛,亏得这小子心眼实,否则事儿可就难办了。一面略带庆幸道,&ldo;我劝你你趁早丢开手,也不是我喜欢chun君这孩子,只可惜你姑父姑母去得早,又是那个缘故,虽说那孩子是可人疼的,我这里也没法,不单我,就是老太太也这么想的,昨儿还张罗她的亲事呢&rdo;
慎行吃惊道,&ldo;这可是真的?她还在孝里怎么就说起亲事来了?&rdo;
吴氏道,&ldo;可不也是自己人,都说等得的,是你祖姨奶奶家的禄哥儿,才从江西采办回来的,这会子先说定,赶明年再下聘。&rdo;
慎行压根儿不信,只道,&ldo;禄哥儿是弟弟,上头不是还有遥六叔么,多早晚先伦着他了?又是个庶子,老太太断不会答应的。&rdo;
吴氏拉着脸子道,&ldo;你以为呢chun君到底家破人亡了,族里也无人帮衬,能寻得这门亲便不错了,总好过嫁个鳏夫或与人做妾罢。&rdo;
慎行心里一急,转身道,&ldo;我问老太太去。&rdo;
吴氏忙喝站着,捶打了他两下道,&ldo;你愈发的不成器了,也不顾体面,什么样的事你去问老太太?妹妹要嫁人你还拦着不成?我算白养了你二十年,你去罢,去了你往后也别来认我这个妈了。&rdo;
慎行垂手立在门边没了主意,只觉汗涔涔的人也恍惚了,如今老太太那条路也绝了,自己妈又是这模样,他还有什么说的,白废了这十五年的心,落得这样下场,想着竟要哭似的,吴氏看他那样心肠一软,好言好语道,&ldo;这样罢,我明儿再去问老太太,若这事没成,那我就求老太太,让你把她收在房里可好?&rdo;
慎行一听胀红了脸皮,咬牙切齿道,&ldo;妈这是要糟践她还是要糟践我?不能给她名分,我哪里还有脸要她趁早别说,没得叫我给人打嘴&rdo;说着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吴氏心疼得刀割一样,又不好说诳他,只得由他去,招了丫头进来,吩咐跟二爷的小厮紧着点子心看着,再别无他法。
第四十九章何以消永夜
毋望洗漱了躺下,六儿掌了灯移到chuáng架子前,才要往外间睡去,毋望撑起身道,&ldo;今儿咱们两个一头睡罢,也好说会子话。&rdo;说着挪开些,让了大半给她。
六儿喜道,&ldo;正是呢,我也有话要问你。&rdo;便上了踏板躺下,边摇扇子边道,&ldo;我才刚把那玦收在箱垄里了,我且来问你,庙里可有这样的东西卖?就是住持布施开光的佛品也没有给这个的道理,你从哪里得的?可是行二爷给的么?&rdo;
毋望咬了咬嘴唇道,&ldo;不是二爷给的。&rdo;
&ldo;那又是谁?&rdo;六儿追问道,瞧她臊得那样便道,&ldo;莫非又有哪位丰神俊朗的公子对姑娘有意了么?&rdo;
毋望摇了摇头,低声道,&ldo;今儿裴公子托人带了口信给我,还送了这快玉。&rdo;
儿笑道,&ldo;公子真是神机妙算,竟连你到庙里去都知道,我是白错过了,来的是谁?&rdo;
毋望道,&ldo;只是个行商的人,有人托他传话就传了,说完就走了,也不知名姓。&rdo;
六儿哦了声,又道,&ldo;留了什么口讯儿?可说了何时来见姑娘?&rdo;
毋望扭捏道,&ldo;只说&lso;日思夜想,未不敢忘&rso;,旁的也没说什么。&rdo;
六儿啧啧道,&ldo;瞧瞧,那叫一个痴心,我若是你,定是要欢喜死了只是这裴公子也真有趣,那玉既是极品,怎么不做成佩或是领坠子,倒做个禁步的样式,着实奇怪,莫非他是叫姑娘&lso;禁步&rso;不成?&rdo;
毋望侧过身去,浅浅笑了笑道,&ldo;约是有这个意思的。&rdo;
&ldo;这却好笑,&rdo;六儿道,&ldo;既没定下,怎么叫禁步呢,真了不得,日后若是嫁过去,我想府里定是连小子护院都没有了,姑娘说,可是不是呢?&rdo;
毋望啐道,&ldo;你这促狭蹄子,只管混说,仔细我割了你的舌头这话万不能叫旁人听了去,可记住了?&rdo;
六儿道,&ldo;东西送来时玉华不是在么?如此她也知道了的。&rdo;
毋望道,&ldo;她因她老子娘病了,抽空家去了,东西送来时她人不在,二爷也出去了,只我一个人,你好歹管住了嘴就是了。&rdo;又长长吁口气道,&ldo;我如今也没十成的把握,若说我对他的心,自然是感激多过旁的,他对我的好我也记着的,你说我怎么好呢,等了三年真会有结果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