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绘见他神色专注,将无关紧要的回答扔到一旁,不去打扰他,安安静静替自己冲了一盏茶而后稍推开一条窗缝,欣赏漫天雪景。x45
她坐了一小会儿,便被顾愈从身后揽住了腰。
他贴上来,衣物上有淡淡熏香味。
顾愈单手将她抱起来,声音就在耳朵边,“明日再赏雪,现在做该做的事。”
他替着脱衣服时,神色还算温和,还提了让大夫隔三差五上门给她瞧瞧身子的事,“莫落下病根,怀孩子也容易些。”
待宋绘身上衣物都被除去后,顾愈说到一半的话便没了尾巴,他眯了眯眼,露出不太能见着的兴奋情绪。
第五十一章迎癸丑年。
放肆到了四更天,安静巷道里响起一慢三快的梆声,这回时隔了一月有余的情事到了尾声。
宋绘简单清理,由着顾愈抱回床榻。
她困得不行,半睡半醒的看了顾愈一小会儿,想问什么又提不起劲儿,索性合上眼,睡自己的觉。
顾愈坐在塌边,屈着手指,用关节碰了碰她被热气烘成粉色的脸,无声笑了笑。
宋绘又睁眼,水水润润的盯着他看。
顾愈手指展开,带茧的指腹摩了摩她眼角,“我有些事要处理,先睡吧。”
宋绘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哦了下。
待宋绘睡着,顾愈起身披上外衫出了屋子。
耿平已等着了,见他出来,拱手问好。
顾愈颔首,目光落在还黑着的夜空里,淡道:“讲吧。”
黑暗里从各家人户传来隐隐约约的犬吠声,上了年岁的城池偶尔有两三个人家点起黄白浮动着的火光,耿平声音很稳,慢慢将逃亡这一路的事交代出来。
“我们一开始运气还算不错,跟上了一支雇了大量镖师和武人的官绅队伍,,一路上是用走的,还算顺利,大概也就几日,走到崇明附近就开始不太顺当了。”耿平说到此处,不经意瞧见顾愈表情。
他停顿了一下,语言变得谨慎起来,“或许是因为队伍里有富商官员的缘故,打着各种主意追着我们的义军很多遭遇过几次,,不过最后脱身脱得还算顺利,人散开了,后面几日就变得简单。”
顾愈中间没打断,直到他讲完,情绪寡淡的喃喃:“简单?怎么会简单”
流言传播的效果是需要搏的,散布时机也是需要推敲的。
预测义军的目标人物,思考走到哪里能让人群最大程度分散,以及斟酌摆脱追击队伍的最佳地理位置,这些称不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那些个轻描淡写、浅显的法子背后藏着的心思可一点不简单。
顾愈目光缓缓在耿平身上落了落,而后转过头,继续看苍黄色月亮装点的夜空,“我明日有事须得离开这里,过几日方沛应该会来这里,你提前给他们把对街院子租了。”
耿平稍迟疑了一下,提出异议,“大人,通新还算安全,用不着这么多人,您那边事情更重要。”
顾愈没什么不悦的表情,但他已想好了,也没改主意的意思,“还早,你回去再睡会儿吧。”
耿平应是,踩着雪离开主屋。
顾愈在檐下站了小半刻钟,而后抖了抖身上的凉气进屋。
宋绘醒时,屋子已没了顾愈的身影,她问了下钟娘,才知道他卯时便走了。
钟娘打量她神色,问道:“娘子有什么事要和大人讲?”
“嗯。”宋绘目光虚又浮的落在床侧的雕花上,轻声着,“有些事想拜托大人,但,还没来得及讲。”
钟娘将一碟子漂亮的红豆麻糍放在桌上,“大人有要事在身,说是莫约半月之后才能来,娘子可以那时再说,要是娘子等不及,不妨写信。”钟娘将托盘放在一旁,“大人走时讲了可以,到时由耿平他们出人去送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