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峰,燕翎堂。
夜空中,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青砖白瓦,仿佛笼起一片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人梦境。
堂内一排排烛台伫立两旁,燃烧中的烛火不时的“啪啪”炸响,古今踩在青砖地面上,看着燕翎堂内的布局,十几名手持大刀的黑衣弟子分立两旁,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一名眉毛胡子花白但脸膛仍是紫红色的老者,正坐在大堂高处的一张石椅上,嘴角一颗猩红大痣令人侧目。
“这么说,这些弟子并不是染上瘟疫,而是身中剧毒?”
老者不怒自威,身上散发着一股煞气,显然身为血峰掌门,死在他手下亡魂不在少数,也不知是在问古今还是问冯典。
“回禀掌门,古师弟把脉诊断后,确定他们都是中毒,已经开方拿药,估计三日后就有结果。”冯典似乎很惧怕沈掌门,连连自语答道。
“古师侄,才一年多的时间,没想到你已经成了神医。”
沈炼突然对着古今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当初毫不起眼的小子,居然得到了离老真传,看来此子确实是个人才,凭白给了药王峰,属实有些可惜。
“师伯谬赞了,师侄可担当不起神医的称号。”古今也不知道这沈炼说这话何意,于是脸上故作惶恐的神色,两手似乎被烫着似的,使劲儿搓着。
“呵呵,你不必紧张,你来之前,我也寻了很多名医前来医治,最后都无疾而终,如今你一来就找出病因,确实不简单阿。”
“多谢沈师伯夸奖,能为师伯排忧解难是我的荣幸。”
“不错,不错。”看来古今的话让沈炼很是受用,转而又问道:
“那依你所见,可知他们所中何毒,”
“启禀师伯,按照师兄他们所表现出的症状,我想起曾在一本医书上读过,有一种叫“风信子”的剧毒,此毒无色无味,将毒投入水中,一旦经过阳光照射,就会随风散发毒性,中毒者若长时间得不到医治,慢慢的就会五脏六腑衰竭而亡,而且毒发迅速,吸入之后不到一时三刻,便会浑身无力瘫倒在地,只不过此毒极为罕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中的毒。”古今习惯性的将手放在嘴唇下面来回移动,沉吟的说道。
“啪”的一声,听完古今的回答,沈炼座下原本被手握住的龙头雕刻,竟然被他用力一捏,直接抓爆开来,木屑四处飞溅,吓得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么说,他们是在血峰之内被人下的毒。”
广陵城距离此地几百里外,来回最少三天路程,照古今所说,“风信子“中毒即倒,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血色峰有人偷偷下毒
沈炼此刻脸色铁青,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下毒,那血峰之内肯定混入了暗影谷和七星门的奸细。
“冯典,吩咐下去,将血峰出入口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去,召刘丁、鲍三前来,然后将所有弟子的身世背景,近半年来的行踪记录,往来书信,全部调查清楚,呈报于我。”沈炼白色的眉毛此刻拧成了疙瘩,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
“是!”冯典见沈炼大发雷霆,吓得面色如土连连称是,没有人注意到的是,他的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血色峰铁索桥出口处。
天空的月光渐渐地淡下去了,深红的颜色变成了绯红,绯红又变为浅红,最后,当这一切红光都消失了的时候,那突然显得高而远了的天空,则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最早出现的繁星,在这深灰色的天幕上闪烁起来了,它是那么大,那么亮,整个山峰的天幕上只有它在那里放射着令人注目的光辉,活像一盏悬挂在高空的明灯。
一个瘦高的身影,出现在了夜幕之中,只见他快步冲向前方,附近景物化成一片虚影,淡淡烟雾中闪过这地,这时,一道刀光闪电劈下,在那白茫茫一片还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擦肩而过,被刀光阻挡,瘦高之人冲势放缓,手捂着被刀芒划破的左肩,大口大口地吐出一团团白气。
“冯典,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
声音刚落,一名眉毛胡子花白的老者从夜色中走出,在他身后有一个皮肤黝黑,相貌普通的少年,正是沈炼和古今,而被阻挡下来的身影,长着一张鹰面钩鼻不是冯典还有谁。
“师尊,弟子怕奸细趁机逃跑,于是想在入口伏击。”冯典看着眼前手持大刀,挡其去路的刘丁,内心有些恐惧的扭头对沈炼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