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喜悦之情的淳朴汉子们,便拎起小拳头,以实际行动来表达。
在肩膀生受了两拳后,时文修忙伸出手掌,示意他们击掌。击了一圈下来,手掌心都拍肿了,可她不以为意,依旧兴奋的难以自抑。
她成功了,在历经万般艰难之后,她终于将不大可能的事情做成功了!还是老师说的对啊,没有白吃的饭,没有白学的知识,知识创造未来,改变命运!若是当年那几节的选修课她没有认真学,那她焉能有今日的这番机遇?知识都是为自己学的,这话一点都不假。
晚上下值回去的时候,她还兀自沉浸在转正的喜悦中。
从今往后,她就是一明武堂里的正式员工了,享受高薪福利待遇,日后……
想到薪水,她神色蓦的一变。
已经是月初了啊,不是说发工钱都是每月月底吗?那她的工钱呢,怎么没发给她?
夜深人静,坐落在乌衣巷另外一条街上的宁王府,此刻寝殿里灯火通明。
宁王散着裤腿从里屋出来,俊美风流的面庞落满阴翳。
“舅公真那么打算的?是不是老糊涂了!”
王公公闻声出来,佝偻着背上前劝他:“九爷您消消火,气大伤身呐。小公爷,您也别急慢慢的说,国公大人不是已经让咱九爷劝住了不再闹了吗,怎么又突然改主意了?可是旁的谁在他跟前胡叨叨了什么?”
曹兴朝苦笑:“别提了,今个义父说月亮挺圆,需喝二两酒庆祝庆祝。可这一喝就足足喝了二斤多,喝大了就又开始指桑骂槐的又哭又骂。您也知道,他心里头苦,喝点酒就难免想起当年那些事,哭着指天骂一阵,哭着烧纸又是一阵……好不容易眼见着折腾完要进屋睡了,却又突然改了主意,连夜招陈先生入府,说让他写奏折,等明个上殿可得好生闹腾他一回。”
这个‘他’,曹兴朝说的含糊,可在场的都知是谁。
那是当今天下不能诉说出口的存在。
王公公见宁王面色晦暗,就深知他断是又想起了当年香消玉殒的玉娘娘,暗叹口气,便再次看那曹兴朝。
“您没劝劝国公大人?他是九爷的舅公,他这一闹,让旁人如何来想九爷。”
“我劝了,如何能不劝。”曹兴朝把脸撇过,露出后颈子那道血痕,“不让劝,说再劝就打死我这不忠不孝的。还说什么让九爷别担心,他这一闹,他痛快了不提,指不定还能替您咬下禹王一块肉呢。”
砰!宁王抓了茶杯狠恶掼在地上:“我还用得着他来逞能!先前不让他打头阵,他不听非要去,闹了一次可好,生生让老七当成活靶子钉!不长教训,还想来第二次?一次半次的勉强还成,多来几次,当父皇吃素的吗!”
王公公急忙抬手示意噤声:“不可这般说,说不得。”
踢开脚边那碎瓷片渣子,宁王径直往外走。
王公公在后头急道:“我的九爷,夜黑了都宵禁了呢,您可不能出去,犯忌啊。”
“犯忌的事我没少干,便不差这一件。”
话传过来时,人已出了寝殿。
王公公忙叫住要匆匆追上去的曹兴朝,急火火的让人赶紧将宁王的外衣拿了过来,叮咛嘱咐他千万要给他九爷披上。
通往昌国公府的路上,宁王掀了窗牖,借着稀疏的星光看对面坐落黑暗中,不动如山的府邸。
“阿朝,你安排的人还没能得手?”
曹兴朝为难:“禹王府经营的犹如铁桶,能安排人进去已经是不易……要接近书房,的确是有些难度。”
“再催促人快些。”他还真不信老七做事都能滴水不漏。只要能找到他与朝臣来往的信件,哪怕只有一件,他都能扒他一层皮下来。
曹兴朝迟疑:“九爷,您安排的那人,或许更容易得手些。”
宁王皱眉想了片刻,道:“也罢,你让人试着接触试试。先前还当她是颗废棋,如今看似也有盘活的迹象。”
“成。不过九爷,您手上可有能拿捏她的把柄?主要是怕她生了异心,反倒暴露了咱们的棋子。”
“她敢背叛我?难道她还能改弦易辙,投靠老七?”宁王笑的嘲弄,转而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那她不死,谁死。”
他赵元璟一洗脚婢之子,能从肮脏的地底下,一步一步爬上今时今日的位置,其心有多黑,手段有多脏,旁人不知,他知。
“况本王最恨人背叛。她若敢如此,那用不着等那赵元璟玩死她,本王就先一步扒了她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