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汐禾第一次站在人前,还是面对着这么多的宾客,尽管看不清底下的人。却莫名被这嘈杂的环境,惹得异常的紧张。
甚至不敢多做一个动作,乖乖地立在原地,她的脑海之中重复着及笄礼上的所有步骤,深怕出错。
从外表来看,苏汐禾同旁人是无异的。
这个场地自己已经走过无数遍,此次父亲请的是附近十分有名望的先生,为自己及笄。在其下盥洗手之后,苏汐禾便向东正坐着,如之前自己偷偷排演过的那般。
有司奉上罗帕及发笄,候在一旁。苏汐禾感觉到先生走到了自己的正前方,随后一个声音高声念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随后便是梳头加笄。
一片宾客的祝贺之声响起。
苏汐禾紧张地起身,乳娘走到她的身旁,陪伴着她回房内更换素衣襦裙。
“姑娘,真是好看!”
乳娘在房中伺候更衣,不禁感慨道。好好的一个姑娘,若是没有眼疾该多好,哎,许是总无完人吧!
今日所选的发笄乃是一支银色的梅花样式,乳娘特意为苏汐禾挑选了一套淡蓝色的内裙,外衫则是纯白的素衣,衣袖上点缀着几朵小花样式。
乳娘转身揉了揉眼,姑娘长大了,自己也不知晓还能伺候多久。
“走吧。”
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的流程十分顺利。
由于苏汐禾并未许亲,所以省去了表字的环节,最后则是跪于父母双亲之前听训。
一番礼数下来,苏汐禾已然觉得有些疲惫,便在结束之后,一个人躲在了后院的廊下。
“终于安静下来了。”
她摸索着廊下的柱子,倚栏而坐,一阵风略过池塘,苏汐禾嗅了嗅空气中荷叶凋零的味道。
深秋,万物开始步向凋零,人人言到叶子枯黄后是无限的悲寂,她却独爱这深秋的凉意。她曾将枯叶放至眼前,深深的为那种颜色而着迷,只有枯萎,才会更加期待来年的重生。
是以,一年四季,她最喜秋。
这是一个舒爽,又极其安静的季节。不会听到虫鸣的聒噪,也不会像冬季那般酷寒,就连拂过的风都是那般的惬意。
苏汐禾正闭着双眼,感受着难得的僻静,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哈!原来你躲在这儿!”
男子高高的马尾跟着他的跳动,甩了起来:“我叫尹木,你叫什么?”
苏汐禾甚是诧异,这人若是宅子外闯进来的,又怎会轻松行至后院。若是前院的宾客,怎会不知晓自己的名字?
“苏汐禾。”
“你的名字真好听,跟你人一样。”
苏汐禾还从未听过旁人这样夸自己,不禁觉得脸上有些热。
“公子休要胡言。”
男子坐在她对面,坚定地说道:“我自是不会骗你,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见像你这么好看的姑娘。”
苏汐禾被这直言不讳的莽撞,逗笑了:“公子定是见过的姑娘,还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