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问大伯家吃的那顿饭还挺正式,不过就陈延自己看来,整体氛围正式但不压抑,除叶大伯之外,叶问的几个堂兄也出席了,有同龄人,话题便比较宽泛。
席间,叶大伯作为为叶问主事的长辈替叶问道谢,“昨夜仓促,未当面谢过贤侄——”
“晚辈不过举手之劳,也多亏了叶问护着家姐,才不至酿成大祸。”此事陈延自不居功。
叶大伯笑了笑,不再谈此事。
一桌子初次相见的读书人,要找话题,自然又离不开什么读书举业、书院科举,叶大伯能在江南府为官,也曾进士及第,对文及试自有见解,陈延在听他说话时也收获颇丰。
宴毕,叶问堂兄欲送陈延出府之际,叶大伯差人送来了几本书,“我曾听叶问说你于作诗一道颇为困恼,此为我当年学诗所用书册,你可取之长,也许有所收获。”
陈延一看,那书册虽略微泛黄,但一看平整熨帖就知道保存的极好,加上是叶大伯自己所用,上面肯定会有注解!有进士注解的书籍实在贵重,陈延推拒,“晚辈无功不受禄。”
叶大伯话语温润,但态度很坚定,“你既自称晚辈,应该知道,长者赐,不可辞。”
当成谢礼,陈延可以不收,但若当成见面礼,陈延再推,便有些不近人情了。
他不再纠结,收了那书,“晚辈多谢前辈。”
陈延人跟着叶大公子逐渐走远,叶大伯脸上的笑也慢慢消失,回到了正厅。
“堂弟这个同窗看着倒还不错。”叶二公子道。
叶大伯嗯了一声,“不卑不亢,年纪轻轻学问扎实,确实是个好苗子。我看下次乡试,他或榜上有名。”
“那确实是年少骄子。”
“对了,你妹妹叫过来了吗?”叶大伯转头看向自己的二儿子。
叶二一僵,“这,爹……珰珰也不是有意的,昨个她哭得那么伤心,都成泪人了。”
叶大伯呵了一声,“叫人来。”
叶二也不敢违抗自己的爹,便差书童把人叫来了。
叶珰到的时候眼睛确实有些红肿,她望着叶大伯,小声说:“爹,我错了。”
“知错了,那你错在哪里?”
“我,我不该缠着堂兄陪我去看夜航船,也不该不带小厮……”叶珰只是觉得出门看个烟花还要带一群小厮太没劲了,她真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想到叶问流血的腿,她的眼眶一酸,“我太莽撞了。”
“你也知道你莽撞?”叶大伯长叹一口气,“叶珰,你如今几岁了?江南夜坊人员众多,还在夜间,你和叶问一个小厮都不带,净往人多的地方跑。”
“遇事头脑空白,还发呆……”
“你知不知道,若是你堂兄伤得再重一些,膝盖受损,他便再不能举业,我叶家嫡脉的长孙……”便要这样湮灭于一场小小的夜坊会了。
“此事多亏陈家姐弟,待过些时日,你可多邀陈延之姐到家里来,也算尝昨日之恩。”
“爹,我知道了。”
“你认错态度可嘉,但有错罚不可免,今日你便去家祠跪一天,可有异议?”
“女儿知错!”叶珰跪得挺直。
叶大伯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完后,就骂侄子去了,小呆子,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没听过吗,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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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问受伤之后,二人学习联盟虽然自动解散了,但陈延隔个两天就会去探望一下自己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