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心道:“铁木尔生性狡猾,这乱阳急疟病,是否真实,还有待考究,既然郎中已来,且让他等先看看。”当即令刘真倾带来的十余名郎中,为病患把脉诊断。
因郎中是被刘真倾强抓硬拿而来,满心惶恐,哆哆嗦嗦,说话都不利索。林尘心想众郎中这副模样,纵使有天大本领,也难施展万一,于是出言宽慰,告知不会伤他们性命,这才让众郎中心神稍安定,纷纷为病患诊断。
半刻钟后,林尘见一位一年有半百,头发花白的郎中,医术最为精湛。问道:“可有把握治好?”那郎中噗通一声下跪:“饶命,饶命,我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病症!只怕…只怕…老朽…无能为力啊!”
其余郎中齐齐跪下,跟着哀喊“饶命”求饶。刘真倾道:“好个郎中,我费时费力将你等擒回,却不起作用,胆敢浪费我阳教时间,我拍死你们!”抬掌欲杀。林尘抬手阻止,问道:“且把你们探查的病因,一一告知我。”
年老郎中道:“我行医多年,杂病怪病诊断足有数百种。初时我断定他们乃是阳气乱窜,浮于皮肤表面,以至起红疹,精神亢奋。后来却又否认。”
“我转疑是阴虚不补,牵动五脏失衡,以至起此病症。然再深入一探,又觉不是。我行医数十年,毕生所学,毕生所会,毕生经验,全用作推敲病症,大致可知,此病与‘乱阳’相关,但是何病何因,如何医治,却真是无能为力。”
林尘闻言,目光微凝,不住心道:“这老人家年过半百,因我而当惊受怕,确也可怜。他方才推论,与我假想竟多有相似之处。他说无力医治,我却有一办法可医。只不知是我半路出家,考虑不周,因而想当然。还是我确能医治。”转而去问其余郎中。
所得结论,大同小异。已知此病与“乱阳”相关,林尘体质特殊,对阴阳之事,正有敏锐直觉,无形中弥补医术稍差,经验不足,又因熟读“残病杂册”,初通医理,实已俱备医治条件。只林尘不自知而已。
林尘道:“刘真倾,你将他们原路放回,切不可伤他们。此外拿些筹钱给他们。”
将十余郎中送走。一时局面陷入僵局。便在这时,听得一道长笑。西首方向一道声音传来:“哈哈哈,小子,你率魔教众部,却不等我南海毒王,害得我找了好久。这燥阳蚊便算作是见面礼,哈哈哈,我瞧你们无可奈何,甚好甚好,我也放心去也!”
见一黑影窜走。铁木尔骂道:“果真是苗阳弄鬼!”林尘问道:“南海毒王?苗阳?”
铁木尔心道:“这林尘虽是上使,但不过十七八岁,对我阳教定有诸多不通之处。与他说说却也无妨。”于是告知南海毒王“苗阳”相关之事。
原来这场怪病,乃是人为。魔教部众各个性情乖张古怪,那南海毒王听得魔教聚众作乱,便千里迢迢,自南海赶来。
只因路途稍远,来得稍慢,待到达摊儿山青鹤楼时,魔教教众皆已离去一空。南海毒王登时便想:“我沿路放出消息,说要来此次聚众,怎不等我?莫非有人瞧我南海毒王不起,有意疏离我!”想到此节,急怒攻心,也不再细想真相是否如此。
于是沿路找寻。因他独身一人,行路甚是方便,不需多久,便寻到魔教部众所在。当见魔教部众不复昔日荣光,竟只是数百人小队,且行事畏畏缩缩,连人都不敢杀,登时又想:“好啊,我见今日光景,魔教已不复从前,我南海毒王反倒不愿去了。”
转身便走。苗阳寻一客栈入住,安定下来,打算划定路线,赶回南海。但想起自己沿路千里,只自讨了个没趣,总觉有股气憋在胸口,不得抒发,实在不能畅快。苗阳心烦意乱,住客栈第三日,忽然想道:“娘的!阳教轻视于我,我毒他奶奶!”
于是折返,追上阳教大众,从袖口处放出精心养育的“燥阳红斑蚊”,此蚊叮人不痛不痒,却含剧毒。
一夜之间,叮咬近二百人,凡是中招者,体生红疹,精神亢奋,呈现乱阳之相。但不敢叮咬铁木尔、白皮鬼、刘真倾之流。唯恐被识破手段,引来围攻。
铁木尔骂道:“他奶奶的!苗阳拿命来!”刘真倾道:“苗阳,好大胆子,你要叛教么!”两人顷刻追去。
两人前脚刚走,白皮鬼后脚便归来。他深入沼泽,混身吸血水蛭,问道:“林上使,发生甚么事了?”
林尘将经过道来。白皮鬼道:“糟糕,糟糕,那南海毒王,性情古怪,下毒委实厉害。若不得他解毒,这帮兄弟怕命不久矣。”
刘媚儿暗暗后怕,昨夜她待在林尘木营,方才躲过此劫。林尘说道:“且看看铁木尔、刘真倾能否将苗阳抓回。”白皮鬼道:“我看玄乎。苗阳轻功卓越,远非铁木尔、刘真倾能比。”
果不其然。铁木尔、刘真倾跳将回来,怒道:“王八了个羔子,是那苗阳使诈!”铁木尔道:“林上使,不必等了,他等不是患病,而是中毒。我们待余下弟兄继续赶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