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锅炉都开了,那些烧煤工说他们收到了上层的指令,晚上要加快速度行船。”
李山看了一下李想有些丧气的说:“我们是不是没有办法阻止这艘船沉没啊?”
财产损失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人!若是像历史上那样发生海难……
李山恢复了记忆,她和李想都不是什么单纯善良,妄想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的人。
她们明白这个世界得残酷。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死人,1912年还有两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就要开始了,那时整个地球都会变成绞肉机。
身处世界之林中的中国更是积贫积弱,死伤无数。
前途黑暗,没有人知道中国该往哪里走,只能用血肉和生命来检验,一步一个血脚印趟出一条路来。
李想望着茫茫海面,想着正身处黑暗的家乡,叹出来的气还没有被听见,就被海风吹散了。
她拍拍李山的肩膀,“尽人事听天命。如果改变不了巨轮沉没的事实,那就尽量多救些人。”
大清朝何尝不是一艘巨轮呢,可若是它不沉没,被封建王朝,贵族专制,王权父权,官僚主义压着的百姓要如何挺起腰背做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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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一脸沮丧靠在甲板上吹海风,他清楚的知道如果Rose不自己走出来,他这辈子很有可能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他整理心情,脸上挂上怎么看都有些别扭的笑容来到了公爵大人住的头等舱。
哇哦——富丽堂皇,像是法国巴黎的凡尔赛宫。
带着白手套,一身挺括西装的管家将他引导至会客厅,李想和李山正坐在雕花丝绒椅上对着一张图比比划划。
见他进来李山也避开,大方跟她打招呼,“杰克道森?耳闻不如见面啊。”
昨晚的聚会这位公爵小姐并未参加,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公爵小姐你好。”杰克有些拘谨,跟这里相比他住的三等舱就像一个老鼠洞。
“这里的衣帽间都比三等舱大,我有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
“年轻人你很坦诚,请坐。”李想让侍从给他上茶点,又接过他的画稿来仔细看。
李山半靠在他身边也去看那本有些破旧的素描本,一边看一边看向杰克,“你画的真不错,很有故事感。像个真正的画家一样。”
“谢谢您,公爵大人。可是巴黎和美国没有人喜欢它们。他们说这些太平庸了。”
李想用切刀剪开雪茄,都没放在鼻子上闻一下就放回了桌上,“道森先生,你是美国人?”
“是的。”杰克把自己的家乡报了一遍。
“美国是个新国家,她还没有丰厚的历史和文化,但我相信她能依靠金钱和火炮,在国家之中崛起,成为世界之巅。
战争不止发生在战场上,等世界人民厌倦战争,呼唤和平时,为了维持她的巅峰,她会开始打一场文化定权战。
没有底蕴就创造底蕴,没有文化就捏造文化。作为站在世界之巅的国家,有金钱开道,自然会吸引大批想要‘进步’的人。
那时候会有一群看不懂,说不明的抽象画,现代艺术横空出世,来抢占新的文化高地。来充当‘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