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问你,若给你三石米,把你买回来当奴隶使,让你每天洗衣做饭,照顾双亲,下田务农,稍不顺心便拳脚伺候,你可愿意?你的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李想看着窗外的人影,依旧慢条斯理的说:“都是人,都不傻。
那为什么女人嫁给男人操劳家务,生儿育女,照顾双亲,男人还要觉得自己亏大发了,非要使劲压榨女子呢?那里是女人做的不好,不过是心有不足,找个最弱的人释放怨气。
我在乡间生活过,十里八乡,百八十户中,只有一两家不打女人的。
有人受不了,疯了,跑了,跳了河,上了吊,喝了药,周围人只会说她命苦。哪里是命苦啊,分明人给她的苦太多了。
留在家里是个死,出去外面也是个死,前路后路都被堵住了,为了死的舒服些只好自我了断。”
孙五依旧觉得不对,他说:“可都是男子出力养活家人,女人怎么赚钱养家呢?!”
“农夫和农妇都要干活的。农妇怀着孕还要做饭、洗衣,给田地里的丈夫送饭。你怎么能说她不干活呢?!
织女织布,工人做工,厨娘做饭,人人都为活着努力。
富裕一些的人家,要供孩子读书,男人在外奔波,女人在家教养孩子,伺候老人。只有那些顶上层的人才少了奔波劳碌之苦。
可同阶级中依旧是男人主张权利,女人。。。”
李想摇了摇头,最后一句话他说的缓慢又低哑。女人。。。不管哪个领域承认女人的功绩总是那么难。
她们几乎要多出几倍于男人的功劳才能换来同样的荣耀。
“不管男女,都要自强才行。”
一向好说话的233突然像是被按了静音键,孙五一脸困惑的退出去,她也没回过神。
‘宿主,你怎么跟他说这么多?’
‘我是说给自己听的,提醒自己别忘了女人的困境。我怕当惯了男人,用男人的身份如鱼得水后就忘了自己的来处。’
233的声音颇为沮丧,‘我曾奶奶也告诉我,女子当自强。’
‘是嘛,那她说的对。’
233笑出声,蓝色的虚拟身影也颤抖几下,就冲这句话,她决定和宿主好好聊聊天,便问道:‘我现在知道你曾经是个科学家,那你的家庭呢?你有没有结婚,有孩子吗?想不想他们啊?’
‘我有一个丈夫,相伴到老,离我先去。我们志向相同,是可以并肩作战的战友,也是共克时艰的同志。
我有一儿一女,都比我先去。孙辈。。。被我送走了一个,其他的亲戚,呵——几乎都是趴在我身上吸血的角色。’
‘那你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有一个做医生的小辈,她不忍心看我痛苦,拔了呼吸机。我没了命,他们得不到补助,不知会不会报复她。’
233浑身过电一样抖了一下,悄声问:‘哪个小辈叫什么名字?’
‘李山,还是我给她取得名字,希望她像高山一样,令人仰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