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琳琅姑姑稍后,容飞澜换装梳洗。ijiashe”飞澜说完,在侍女的服侍下进入内室。
琳琅转身回到君洌寒身旁,男人温润一笑,低声道,“今儿这场闹剧,琳琅可想好如何回禀皇祖母?”
琳琅嫣然一笑,睫毛轻颤,透着娇媚的女儿态,“琳琅做事,皇上放心便是。”
“嗯。”君洌寒点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直到飞澜与琳琅离去,洛青缨依旧老实的跪在地上,君洌寒没有丝毫扶她起身的意思,一挑衣摆,坐在了一旁的龙榻上。为了拉拢洛家,他的确纵容了她,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肆意触碰他的底线。
“瑶华宫一干宫人不守宫规,朕替贵妃处置了,贵妃不会怪朕吧?”不变的温润音调,但洛青缨就是止不住的颤抖。
“臣妾不敢。”
“贵妃入宫不久,不懂宫规,朕不怪你。起来吧。”君洌寒淡漠的丢出一句。
洛青缨跪的太久,双腿都麻木了,一双美眸盈满了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君洌寒,柔弱无助的将手臂伸向他,怯怯唤道,“皇上。”
君洌寒冷魅而笑,温厚的手掌握住她的小手,顺势将她扯入胸膛,洛青缨娇媚的靠在他怀中,尚未来得及得意,只听他沉暗的声音在耳畔淡淡婉转,“记住,同样的事,朕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
而此时,大宫女琳琅带领飞澜走在前往永寿宫的官道之上。
琳琅趾高气昂的仰着头,自顾说道,“晨起太皇太后收到消息,说慕容将军留宿养心殿,如此败坏宫闱之事,她老人家大为震怒。琳琅奉命前往养心殿,才发现此事不过是宫人以讹传讹,是洛贵妃好奇贪玩,换了男装引诱皇上,才留宿养心殿侍寝,大将军是担忧皇上病情,今儿晨起才入宫觐见的。”她话音刚落,突然停住了脚步,侧身看向一旁飞澜,问道,“奴婢刚刚的话,大将军可是听懂了?”
“嗯。”飞澜漠然应着。琳琅将话说的如此明白,若她再听不懂,那便是真真的愚钝了。
她真奇怪,徐福海可不是吃素的,怎会让洛青缨随意闯入养心殿,只怕是有人故意通知她来‘捉奸’的。太皇太后庄氏心机颇深,只怕早已在养心殿安插了眼线,她留宿的事不甚走漏了风声,君洌寒为掩人耳目,便将洛青缨扯进来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倒也难为了洛贵妃,在皇上那儿落了个善妒的名声,太皇太后只怕也不会轻易饶了她。
洛贵妃专宠,蝶妃与其他妃嫔日渐被冷落,太皇太后早有不满,如今这个引诱皇上的帽子一扣,洛青缨的日子更是不会好过了。
但飞澜仍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这场闹剧中,琳琅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她是庄氏的心腹,根本没有理由帮君洌寒粉饰太平。
不知为何,飞澜总感觉到琳琅对她有着莫名的敌意,这敌意似乎来得毫无理由,甚至莫名其妙,他们几乎从无交集。
永寿宫中,出乎意料的是,对于昨晚的事,庄氏竟是一个字都没有多问,只是拉着飞澜下棋,从晨起一直到暮色西沉,一共下了十几盘,飞澜竟没有一盘赢过。起初,她还留着几分实力,到后来,全力以赴,但庄氏始终不温不火,无论她如何下,庄氏每盘都只赢她三字,飞澜竭尽所能,依旧触碰不到对手的底线,面前的这位看似慈祥的老人,却是个深不可测之人,这样的认知,让飞澜不由得心惊。
传闻庄氏一族,当年不过是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商贾之家,自从庄氏入宫,蒙受皇恩,庄氏一族才开始崛起。传闻,庄氏美艳绝伦,宠冠六宫。但后宫中从来不缺美貌的女人,仅凭美貌,怎么可能荣宠一世。
这庄太后堪称是心机深沉,老谋深算之人,这对祖孙,一对狡猾的狐狸。
“哀家记得你与皇上相识有七个年头了吧。”庄氏不着痕迹的问道。
“皇上对微臣有再造之恩。”飞澜小心翼翼的回答。
庄氏一笑,随意的将棋子落在棋盘上,“嗯,哀家看得出,皇上对你比对后宫的妃嫔还要上心呢。”
飞澜握着棋子的手臂微颤,匆忙的回道,“臣惶恐,慕容飞澜一介臣子,怎敢与后宫的娘娘们相提并论。”
庄氏淡哼一声,又道,“慕容将军倒是知晓分寸,这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无论何时,君臣纲常不能乱,慕容将军觉得哀家说的可对?”
“太皇太后所言甚是,微臣受教了。”飞澜温声回答,手心中却捏了一把汗。庄氏好一个敲山震虎。
“养心殿那边就不劳慕容将军费心了,哀家已命蝶妃去照顾皇上。”庄氏啪的一声丢下手中棋子,这最后一盘棋,并没有下完。自然,即便是下到最后,她同样是输。
飞澜有短暂的僵持,眉心轻锁。原来,这才是庄氏抓她来下棋的真正目的,支开她,才能为庄晓蝶创造接近君洌寒的机会,洛青缨独宠,庄晓蝶已经被冷落了好一阵子,而庄氏怎么能容许庄氏一族就此没落。
“哀家也有些累了,琳琅,替哀家送送慕容将军吧。”
“臣慕容飞澜告退。”飞澜再次屈膝而跪。
庄氏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尚未等她退出正殿,便听庄氏又道,“琳琅,去将洛贵妃请来,哀家这个皇祖母,也该给她一个孝顺长辈的机会。”
当夜,洛青缨不知又因何事开罪了太皇太后,被罚跪在永寿宫殿外,跪了整整一夜,君洌寒并没有去救她,因为,养心殿中,他刚打发走庄晓蝶,琳琅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