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是我说你,就算傅容庭拿你当情人养,也真不能把自己就定位成情人了,你可是跟姐夫领证的合法夫妻,姐夫这公然在外面打野食,你也真是心大,一句话不说。”楼箫认真说:“这些年我知道能在北城立足,最开始是仰仗着沈晨南,后来是姐夫,那疯子在精神病院每年的费用就是几十万,我跟姐根本就负担不起,如果你不争,小心最后姐夫把你给踹了,到时你没钱没身份,在北城我们姐妹俩就悲剧了,就凭你在商场里打工,一年撑死也就五六万块钱,在北城连一根毛都不算,到时别说有这么大的房子住了,我们只能流浪街头了,我事先跟姐声明了,如果真有那天,我可不会养那疯子,顾我自己都顾不过来。”
虽说楼箫的话说的有点没人情味,可又是事实,之前我也这样想过,若真有那天,我指望不上楼箫,别说这么优渥的生活,就是连基本的吃住都成问题。
我们心里都清楚,能在北城留下来,全靠傅容庭,杨欢也知道,她离开了顾云生吃住没问题,但也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曾想过带着我妈跟杨欢去七八线城市,消费水平低,可能会好过点,但我真能舍得离开吗?
这里埋葬着我的爱情,我的青春跟我的孩子,傅容庭还在这,我舍得离开?
我给不了自己答案,如果有答案,我早就做了决定,带着人离开了。
我吐了一口浊气说:“我知道了,就没想过指望你,只要你能安分,就是给我减少负担,时间不早了,我去睡觉,待会把你吃的垃圾给我收拾了,明天早点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楼箫有点对我恨铁不成钢,因为她看不出我有想争的念头,反而有了离开的摇摆不定,我走到卧室门口,她叫住我说:“姐,做妹妹的劝你一句,这就是金钱社会,就算到了那天,你也要为自己争取点利益,傅家不缺钱,别到时一场空,不过你做了决定,只要你不为今天的决定后悔我也就不说什么,这些年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我楼箫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这辈子我认了,可你永远是我姐,我希望你好。”
第一次从楼箫嘴里听到这话,我不禁红了眼眶,心里有欣慰吧,做了这么多,也不算白费了。
我背对着她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早点去睡。”
我关上了门,心里的感动依然在,虽说楼箫混,心却没完全泯灭,在她心里,永远有我这个姐。
傅容庭今晚没有回来,翌日一早,我跟楼箫换了比较素点的衣服,去花店买了一束黄菊花,一束满天星。
满天星的花语是默默的爱,这束花我不是送给我父亲,而是我的孩子。
自从车祸后,傅容庭也不让我开车了,我跟楼箫打了一辆车去墓园,今天去墓园扫墓的人特别多,导致去墓园的这条路很是拥挤,在路上堵了两个小时,快中午了才到墓园。
我跟楼箫祭拜了父亲,对着九泉之下的父亲说了一会儿话,告诉他我跟楼箫一切都好,这扫墓就是捡好听的话安慰九泉之下的亲人,那些不好的话肯定是不会说的,楼箫怨恨我妈,跟父亲却是有感情的,也老老实实的祭拜,跪在坟前跟父亲说她的近况,不过从她嘴里就冒不出什么好话,什么都说,包括她吸毒打胎,都说了,引得旁边扫墓的人拿异样眼光看了眼楼箫。
我拿脚踢了楼箫一下,小声警告道:“别乱说话,你让我一个人操心就够了,还想让爸在下面也不安宁啊。”
楼箫才不忌讳这些,大声说:“清明节又不是情人节,还说鬼话骗鬼,不跟咱爸说清楚,他怎么会在地下保佑我们,你们这些人就是虚伪,人活着听不到一句真话,死了还被后人欺骗,真是悲哀。”
楼箫这话是说给旁边人听的,人家听到楼箫这句话,赶紧祭拜了走人。
我甚是头疼,但也找不到话来反驳楼箫的歪理,人谁都想听真话,但有时又自欺欺人。
祭拜了我爸,我拿着满天星说:“你在这里等我,继续跟爸说你的‘真话’,我去另一边。”
楼箫知道我是去看我的孩子,也就没说什么,继续在我爸坟前聊她那些过去,还真是大小事细无俱漏。
我也懒得管她,拿着花去了另一边,我的孩子也葬在这墓园,只是距离我爸的坟墓就有点距离了。
到了大中午,扫墓的人大多数离开了,有的是等着下午再来,这个时候都去吃饭了,偌大的墓园只是熙熙囔囔一些人。
我抬头看了眼我孩子墓碑大概的位置,正准备走过去,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另一个方向朝着我孩子墓碑大概的方向走。
我心里吃惊,沈晨南怎么会出现在这?
沈晨南手里捧着的不少菊花跟百合,而是他最喜欢的红玫瑰。
以前我曾打趣过沈晨南,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喜欢这么热情似火而艳丽的花,我记得那时他说:“玫瑰花像你,看着美艳,想要摘下不小心就会被刺伤,不过这样也好,玫瑰花可不是谁都能摘下,能摘下你这朵玫瑰的只有我沈晨南。”
看着沈晨南转弯,我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来看孩子的,但见他转了弯,才知道不是,可沈家又没谁过世,沈晨南为什么要来墓园祭拜?
我踩着青石板跟了上去,可走近却没看见人了,我站在墓园四处看了一眼,也没发现沈晨南的身影。
难道是我看错了?
正当心里疑惑,没找到沈晨南打算去看我孩子时,身后却响起了他的声音:“你在找我?”
毕竟是在墓园,这种死人居多的地方,忽然的声音让我后背发凉,我转过身看着他手里捧着的红玫瑰说:“刚才看见了你也就跟了过来,你拿着这么艳丽的花是来祭拜谁?”
他淡淡的说:“来祭拜一名朋友。”
他继续朝前面走,走了几步在一座墓碑前停下来,将红玫瑰放在一个叫高雄男子的墓前,我跟沈晨南以前认识了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一名叫高雄的朋友。
我走了过去,仔细看了眼墓碑,此人是在一年之前死的,而且从照片上看起来很年轻壮实,我不由得的好奇问:“我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这位朋友,他是怎么死的?还这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