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山虽然性子莽撞,但与铜马五将之余人相比,武功丝毫不差,他此刻清醒过来,便依照周行天嘱咐,将逍遥宫的功夫传给苍鹰。
周行天习得的“蛆蝇尸海剑”精微奥妙,实乃一门旷世罕见的奇功。它既是剑法心诀,又可化为内功心法。旨在感念天地之气,与体内真气融为一体,运用之妙,匪夷所思。
以此心法为基石,驾驭其余剑法,几可预知敌手心中念头,揣测敌人招式方位,令剑招飘忽巧妙,有神出鬼没之神效。或者修炼任何内力,皆可随心所欲,勇猛精进,修习一天,抵得上旁人修习一个月的进境。
只不过这门心法如此神奇,若要掌握其精髓,修习者非得才智卓绝、天赋异禀,又兼之机缘巧合,吉兆庇佑,方能成功。如若不然,反而会深受其害,乃至走火入魔,丧魂落魄。自古以来,习得这“蛆蝇尸海剑”之人寥寥可数,便周行天自己,也未领悟这门心法的真谛。
而听那飞蝇老人说,蛆蝇尸海剑除了心法之外,还有一门与之相配的内功,但他并未将其传授给周行天,周行天也并未强求。
周行天乃是一位武林中不世出的怪才,他对武学之道异常痴迷,遇上任何艰深功夫,都要花心思细细琢磨,而又精通针灸之术,经络之道,获取这门心法之后,花了足足五年时光,苦苦思索这门心法的诀窍,试图找到一条快修习的门道,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在一座被战火摧毁的小屋中找到了年幼的常海,依照自己想出来的法子,对常海施针用药,随后传他心法,一试之下,果然成效卓著。
他倍受鼓舞,于是带着常海,四处寻找孤儿,彼时战乱不断,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全国各地,百姓死伤无数,他没花多大力气,便找到了五位家破人亡的孩子,这便是此时的铜马五将。
但在周行天心中,始终深感不安,他隐隐觉得,如自己这般强练蛆蝇尸海剑的方法,或许已近魔道,虽然成效显著,但其中隐患,实在难以预料,因此对自己这些徒儿,他始终暗暗愧疚,对待他们恩宠有加,几乎从不恶言相向。
这些隐情,铜马五将自是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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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山对苍鹰说道:“小师弟,咱们逍遥宫的功夫艰深繁复,渊博如海,我只不过学了其中的皮毛罢了。既然你不能修习本门的‘夜明功’内力,或是‘玄夜逍遥功’,那不如用些笨办法,从外门功夫学起,打熬力气,锻炼筋骨,随后由外而内,练成一身钢筋铁骨,依我看哪,倒未必输给迫雨师弟。”
苍鹰一听,正合心意,登时将身上伤势忘在脑后,跳下地,迫不及待的学了起来。
巍山此刻对这小师弟真心疼爱,全心全意为他着想,虽然不善言辞,但由于费尽心思,教导之法恰到好处,而苍鹰体内经脉虽然闭合,但聪明伶俐,对这外门功夫一点就透,巍山演示的棍法、刀法、枪法、剑法,苍鹰学了几遍,立时便像模像样,架势威风十足。巍山又让他学扎马步,扛沙袋,锻炼腰臂力道,督促严格,不留情面,苍鹰毅力坚韧,丝毫不以为苦。
碰巧这些日子来,蒙古人转战他方,扬州城得享太平,虽不知能持续多久,但巍山难得清闲,又体会到教徒之乐,除了带苍鹰外出吃饭,其余时间,就这般龟缩不出,闭门传艺,一直过了一个月时间,直到李庭芝派人上门传唤,他才猛然清醒,慌慌忙忙的出了门。
他与苍鹰来到城楼之上,只见李庭芝与周行天两人站在一块儿,身后站着其余同门,连迫雨也在其内,而李庭芝的四岁的女儿与这位义弟极为要好,两个孩子脑袋贴着脑袋,正嘻嘻哈哈的说着悄悄话。
巍山与苍鹰见众人和颜悦色,不由得松了口气,巍山歉然道:“将军,师父,徒儿来晚了。”
李庭芝爽朗一笑,说道:“又不是什么紧急军情,你师父要走了,临行之前,想来见你一面。”
巍山感念师恩,听到他要离去,心中伤感,垂不语,周行天在他肩上轻轻拍打,说道:“巍山,苍鹰交给你了,你妥善待他,不求他能成武学高手,但愿他心智坚定,能有为国效力之志。”
李云和蹦蹦跳跳的跑到苍鹰身边,朝他左瞧右瞧,说道:“迫雨弟弟说你今年四岁多了,我叫你苍鹰哥哥好不好?”
苍鹰笑道:“别人叫我哥哥,我岂有不答应之理?”
李云和朝迫雨招了招手,迫雨乖巧,见大人们并无阻碍之意,这才欢欢喜喜的跑过来,说道:“苍鹰哥哥,我想死你啦,我听说你和巍山师兄学功夫呢,学的怎么样了?”
苍鹰挺起胸膛,哼哼一笑,说道:“我现在可厉害啦!”从腰间摸出一柄木头短剑,作势连刺几下,招式精妙,力道也不小。
迫雨瞧得艳·羡,说道:“你已经开始练剑啦?我才学了几套拳脚功夫呢,比起你来,我可真差得远啦。”
常海走了过来,笑道:“傻小子,你已经开始练‘缠心蛇掌’啦,这门功夫可是咱们逍遥宫的得意功夫,若是能运用纯熟,比别人舞刀弄剑更厉害呢。苍鹰的功夫是不错,你的功夫,也未必比苍鹰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