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刁状(2)】
丁能通本想劝慰白丽娜几句,反被她抢白一番。在驻京办,能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讲话的人,除了白丽娜断没有第二个人。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平常听惯了恭维话,冷不丁被下属数落几句,丁能通一时哭笑不得。
“丽娜,习涛在我面前可不敢这么说话。”丁能通绷着脸回了一句。
白丽娜也觉得自己的话说过了火,撅着嘴像一个站在父亲面前做错了事的小女孩一样嘟囔着说:“头儿,人家是个直肠子,话虽然难听,但都是为了你好!”
“丽娜,”丁能通站起身一边踱步一边语重心长地说,“你只看到了习涛的表面,却没透视他的心里。习涛是个颇有心计的人,虽然深得吴市长的信任,但并没有得意忘形的表现,他的花费大一些是吴市长允许的,无非是为了工作。鹬蚌相争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莫不如我们采取既笼络又牵制的方法,为我所用,这样岂不是更好?”
“头儿,你累不累啊!”白丽娜无奈地说。
“丽娜,这种累正是官场上的乐趣啊!我问你,大凡工作上不去都是因为什么呀?”丁能通开心地问道。
白丽娜自感自己的心智比丁能通差一大截,仔细想想谨慎地说:“是不是内耗啊!”
丁能通憋着笑说:“我告诉你吧,工作搞不好的原因只有三条:一是像寡妇睡觉,上面没人;二是像小姐睡觉,上面总换人;三是像和老婆睡觉,总是自己搞自己人!”
白丽娜原以为丁能通一定像做报告似的说出一二三来,没承想弄出一个段子来,而且既形象又幽默,便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笑声刚止,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丁能通赶紧拿起电话。
“你好!我是丁能通。”
“能通,我是姐夫,我到北京了,我是和韩县长一起来的,晚上韩县长想请你吃饭,有时间吗?”
“姐夫,你什么时候来的,事先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
“能通,如今咱们蝎神集团在北京也有驻京办了,当然由我们驻京办自己的人来接。”
邱兴本说的驻京办其实就是官府私家菜酒店,让邱兴本高价兑了下来后,改成了蝎神官府私家菜酒店,旁边还多了一块牌子:东州蝎神集团驻北京办事处。
“姐夫,你和亚洲住在哪儿了?”
“昆仑饭店,离我们驻京办近啊。能通,晚上到我们驻京办吧,韩县长请你吃饭。”
“好吧,和亚洲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晚上好好喝几杯。”
白丽娜从丁能通接电话的话里话外听明白邱兴本来北京了,她心里一阵兴奋,自从白丽娜傍过腐败市长肖鸿林以后,无论她如何费尽心机,却再也没有狐媚住一位有权有势的大人物,这对白丽娜的自尊心打击很大,她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特别是当有人私下里议论说白丽娜是女巫,跟谁谁倒霉,人家肖鸿林当市长当得好好的,被白丽娜一勾引,把命搭上了。这些议论第一次传到白丽娜耳朵里的时候,白丽娜有一种万箭穿心的感觉,她第一次体会到没有男人爱的女人是多么痛苦。她也曾故伎重演,狐媚过一些市领导,但不知为什么,这些市领导都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
白丽娜失望极了,她太留恋与肖鸿林相爱的日子了,她活在世上是需要男人爱的,有男人疼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
就在白丽娜对自己的魅力心灰意冷的时候,邱兴本像王子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以至于让自己找到了一些初恋的感觉。当然这种感觉白丽娜是万万不敢跟丁能通分享的,但是她却不愿意放弃见邱兴本的机会。
●【23。刁状(3)】
“头儿,是不是万寿县的韩亚洲来了?”白丽娜明知故问,而且故意不提邱兴本。
“对,还有我姐夫,晚上他们在蝎神集团驻京办请我吃饭,你也一起去吧,韩亚洲的酒量没底,你也帮我挡挡驾。”丁能通不假思索地说。
这正是白丽娜求之不得的,她按捺不住兴奋说:“头儿,蝎神驻京办不就是官府私家菜馆吗,他们那儿也叫驻京办?”
白丽娜的口气里有几分讥诮,丁能通也戏谑地说:“丽娜,跟你说句心里话,不管我姐夫生意做到多大规模,他在我心里都是个卖猪肉的。”
“卖猪肉的有什么不好,北大毕业生里还有卖猪肉的呢,卖什么不是卖?张飞卖肉,千古流芳!何况你姐夫现在已经从猪倌上升为蝎神了。”白丽娜打抱不平地说。
“什么蝎神,我看是蝎子毒遗粪(独一份)。”
丁能通刚谑完,白丽娜又捧腹大笑起来。
●【24。驴三样(1)】
自从邱兴本兑下官府私家菜酒店做蝎神集团驻京办以后,增加了一间叫万寿县的包房。傍晚,当丁能通和白丽娜走进万寿县包房时,韩亚洲携邱兴本和新任蝎神集团驻京办主任潘富贵已经点好了菜。席中间摆的正是蝎神集团的主打产品蝎神酒。这还是丁能通第一次见到蝎神酒。
包房内除了蝎神酒具有万寿县特点外,墙上还挂着一张万寿县的风光照片,恰恰就是丁能通的家乡雨露村的田园风光,这张照片一下子就勾起了丁能通的思乡之情。
众人寒暄客套后,大家一起入了座,潘富贵拍了拍巴掌示意服务小姐走菜,韩亚洲不失时机地煽情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我对这块土地爱得深沉……能通,想家了吧?”
“不是想家了,是想娘了,姐夫,上次你说娘的胃不太好,现在怎么样了?”丁能通表情愧疚地问。
“还那样,吃药就好一些,过一段就又犯了。想带她到省城全面检查一下,咱娘死活不去。能通,抽空回去看看娘吧,娘想你,更想孙子,老念叨着,盼着衣雪能带丁宇回来过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