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小子不能叫我哥,你得叫我叔才行。你是个孤儿,而且我听别人说,你是大年初二那天的早晨,下大雪的时候,被一个掏粪工人在秦河桥底下捡到的。所以,你其实跟我们家周落霞,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哦,是嘛……哥,哦不不不,周老师,您说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啊。”
当秦俭听说,自己还是跟周落霞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时候,他竟然感觉全身发热了起来。难不成,椰岛鹿龟酒的药效起作用了?
“蚊香,你小子跟叔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我们家落霞,有点儿内个,内个,内个意思啊……”
“叔,您说的是哪个哪个哪个意思啊?”
“臭小子,别不好意思承认,你要不是想追我们家落霞的话。那你这一大早的跑我家,到底干嘛啊……”
周老师用一双粗大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秦俭的肩膀。
“周叔叔,其实我来,是想给您看一样东西的。”
“东西?”
“你看!”
秦俭伸手一摸,将蛇皮袋里的那块大青砖,摸了出来。周老师一看,浑身像触电了一般,颤抖了一下。
“这东西,哪弄的?”
“一个老祠堂。”
“什么时候弄的?”
“两年前。”
“……”
周老师没再说什么,脸上肌肉却僵。
他重重地呼吸着,从抽屉找出一副眼镜和一双白手套。
当他捧起那块大青砖的时候,秦俭发现他的手明显地发抖了,好像他捧着的不是一块砖,而是一个马达,或是一个带电的盒子。
“蚊香,你先别动,我去检测一下……”
周老师说着,就用一块白绒布包裹着青砖,将它转移到了书房。
说是说书房,其实是一个专业考古研究工作室。
书房正中间,放置了一台巨大的办公桌,桌上堆满天平、刷子、尺子和镊子。
地板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考古测量器械:宾得全站仪、钢筋锈蚀检测仪、激光水准仪、徕卡测距仪、多波束……大部分的机器,都是外文操作,秦俭
想看都看不懂。
“蚊香,你最好先出去一下,我怕你在这里,机器会受磁力干扰,导致测量结果不准确……”
听周老师这么一说,秦俭只好点头退了出去。退出房门的那一刻,秦俭发现,周老师额头上,有几滴豆大的汗珠。
……
一个半小时后,周老师终于从书房出来了。
他拿着那块青砖,面无表情,不停地摇头。就像是一个妇产科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后,无奈地告诉病人家属:“孩子没保住”。
“周老师,怎么样?有结果吗?”
“是块古砖,不过年代不久,道光三四年的样子,也就是一八二三年的民间货色,距今应该一百九十几年吧。”
周老师这么一说,秦俭立马就泄气了。
臭道士不是说,这是荆大人留给我的宝贝吗?怎么着,它也得有个两千多年吧,怎么连两百年都不够呢?
“周老师,那要是卖的话,您看我这砖头能值几个钱?”秦俭手捧着那块道光年间的破砖,像捧着一大块冷冰冰的臭狗屎,一点兴奋劲都没有。
“蚊香,我以为这块砖头,对于你来说,具有一些家族历史意义呢。原来,你是想拿它去卖啊……”周老师笑得很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