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会给司优戈送99朵玫瑰,司优戈对于他明显的追求有些复杂,平心而论,司优戈对他有一些动心。大学到现在,司优戈一直没有谈恋爱,并非刻意,但如果遇到了合适的人,她当然也愿意享受一段你情我愿,即便分开也是好聚好散的恋爱关系,可是陆勋毕竟是要和陈以安“在一起”的,虽然是演戏,但总归让人觉得别扭,而她对陆勋的这一点好感,还不足以让她能够忽视内心的不舒服去和他在一起。
到了下班时间,司优戈下到负二层的停车场,走到自己车附近的时候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斜靠在引擎盖上,她的脚步略略滞缓,等到她走近以后,那个身影似乎有所感知,转过来看向她,他穿了一套灰色的运动装,带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看见她的时候眼里透出光彩。
司优戈看到他,明明是意料之外的,可想了想却又觉得情理之中,“你怎么来了?”陆勋直起身站好,“我的车坏了,想到你在这附近就想搭个便车,可以吗?”司优戈看着他无辜的眼神,觉得有些好笑,故意说,“你怎么知道顺便?”陆勋拿下口罩,“哦,”走近几步,痛快地大方承认,“其实是借口。”他的眼神像一张网,试图将她笼罩其中,“优戈,实话是,我想见你。”他这样诚实,司优戈反倒不知道怎么说了。
正是下班的点,停车场里不断有人来取车,陆勋微微低了头,对她轻声说话,带了一丝撒娇,“优戈,我结束行程以后飞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见你,家都没来得及回,真的好累。”周围有人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司优戈还不想上热搜,对陆勋道,“……先上车吧。”陆勋目的达成,笑容灿烂地恩了一声。
司优戈边系安全带边问他,“你要去哪儿?”陆勋答道,“隆臣一品。”司优戈伸到一半的手停住,询问地看向他,陆勋一脸无辜地解释道,“哦,我刚搬了新家,就在你家楼下。”司优戈没说话,陆勋笑道,“如果我说我原本就想搬到隆臣一品会不会显得很假?”司优戈还是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陆勋支撑了五秒就双手举起投降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司优戈系好安全带,驶出停车场,她的技术这一个多月简直是突飞猛进。
陆勋看着一直没说话的司优戈,心里有些不安,“优戈……我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追求女孩子,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司优戈在红绿灯停下,转头看他,他低了头,不安地对着手指,像一个委屈的小孩子,他抬起头看向司优戈,湿漉漉的眼睛像一只被主人嫌弃了的金毛。司优戈咬了咬唇,“陆勋,你马上要和以安一起参加节目,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这样,我感到很困扰。”陆勋恍然大悟道,“你是为了这个?优戈,那只是个节目。”司优戈摇摇头,“可我会觉得奇怪。”陆勋像是一个苦于不知道如何上一座万丈高峰的人突然发现了一条捷径,“那个节目,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去,制片人有很多备选的,之所以选我也是我经纪人多方沟通。”
司优戈否认道,“不,你要去,不用为了我放弃这个机会。”陆勋却好像终于找到症结所在,兴奋道,“不我不去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司优戈想要拦住他,然而这个时候转成了绿灯,后面的车不停的打起了喇叭,她□□无术只好看着陆勋打电话。
“喂罗哥,我不想去我们在一起了。”
“嗯,没什么,就是不想去了。”
“我知道,对不起罗哥,没有下次了,但是这个节目我真的不想去。”
他很快打完了电话,他口中的罗哥大概就是他的经纪人,就连司优戈都听到电话那头的人的怒斥,然而陆勋面不改色,挂了电话甚至还有心情笑,对司优戈道,“好了,我不去了。”他的笑容灿烂,夕阳洒到他的脸上,司优戈看了看他终于还是说不出指责的话,他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她有什么资格斥责他做事不考虑后果呢?
开始
也许是因为过了适应期,司优戈的工作量渐渐加大,加班几乎成了常事。
周五下班前一个小时总监余娉婷交给司优戈一个方案,要求她必须十二点前写好一份策划案发到她的邮箱,并且再三强调这份策划案的重要性,司优戈想了想干脆打算在公司写好再回家。
她点击发送过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二十三,理好东西回到家累的手指都不想动。今天是她例假第二天,她每次来例假都像是生一场大病,喝了一杯红糖水匆匆洗了一个澡便上床睡觉了。第二天司优戈是在一阵强过一阵的头疼中醒过来的,司优戈觉得头疼的像要裂开,过了五分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可能是感冒了,正这么想着她就打了一个喷嚏,她昨天空调开得太低半夜又踢了被子,加之经期免疫力薄弱,于是中招了。
她支撑着起床后只觉得一阵晕眩,多亏扶着墙才没有摔跤,缓慢地一路挪过去把空调调高已经累的她气喘吁吁,又慢慢移到床边,她刚搬过来,家里并没有备感冒药,又实在没有力气出门,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打算睡一觉,等好一些再去买药。等到她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周六的晚上十点,她的头疼没有半点好转,甚至感觉体温都上升了--不仅没有缓解,她还发起了烧。夏天感冒比冬天更严重,病痛好像把一切痛苦放大,司优戈擦了擦眼角,觉得自己好矫情。
她坚持起了床,打算去附近的药店买些退烧药。从药店出来的时候竟然突然下起了雨,并不大,可是绵绵细雨淋在身上很快将她淋湿,她把药抱在怀里走进公寓,公寓大厅里的冷气很足,她走进去后冷的颤抖了一下,感觉到湿冷的衣物紧紧贴着她的皮肤。
电梯从负一层上来,门打开后陆勋看见了狼狈不堪的司优戈,她穿了一件睡裙,外面披了一件披肩,怀里抱着一袋东西,长发披散着,因为淋雨浑身都湿了,有几缕发丝粘在脸颊旁,司优戈看见他也很意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十分狼狈,滑过一瞬间的尴尬,很快掩饰下去,对他点了点头进了电梯。
“优戈,你怎么了?”司优戈听见陆勋的声音传过来,因为生病耳鸣,他的声音像是透过一层毛玻璃,有些模糊,也许因为生病,她太脆弱太渴望有人关心,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焦急和担心。司优戈晃了晃头,“有一点发烧,我刚才去买药,没想到下雨了。”
陆勋想去碰一碰她的额头,却最终克制住,“你看起来很不好,去我家我照顾你,好不好?”司优戈拒绝道,“不用了,我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谁知道话音未落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晃,陆勋连忙扶住她,被她滚烫的体温吓了一跳,他再没有犹豫,拿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沉声道,“你在发烧,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待着,你不愿意去我家,我就来你家照顾你。”司优戈刚想说出拒绝的话,电梯到了十七楼,是陆勋家,他没有下,而是将她打横抱起来,“优戈,等你好了以后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不放心现在让你一个人。”电梯很快到了十八楼,陆勋抱着她走了出去。
身下的手臂结实有力,让她安心地竟然想要放心的睡过去,司优戈不再拒绝了,也没有力气再拒绝。
司优戈朦朦胧胧间感觉自己出了很多汗,一双手摸了摸她的脸,心有余悸地轻声道,“终于退烧了。”她汗湿的难受,蹭了蹭那双手,那双手的主人很快拿来了冰毛巾温柔地替她擦了擦脸,她感觉好了很多,想要继续睡过去,却被人托着脖子扶起来,哄道,“乖女孩,吃了药再睡。”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乖乖的就着那人的手吃了药,那人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乖,睡吧。”她安下心来,沉沉睡过去。
司优戈醒过来的时候看见陆勋合衣睡在她卧室的地板上吓了一跳,大脑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除了身上因为出汗有些难受,她现在感觉神清气爽,可是陆勋大概是照顾了她一晚上,到了早上才睡了一会儿,此刻蜷缩着睡在地上,下巴上长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眼底也是一片青黑色的黑眼圈,整个人都显露出一副深深的倦容。有几缕光透过厚厚的窗帘投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眉毛皱起来,司优戈轻手轻脚地走下床把窗帘拉好,又去拿了一条毛毯替他盖上,他眉间的褶皱渐渐展开了。
她蹲在他身边认真地看他,距离上次载他回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大概是他坚持不去和陈以安扮演假想情侣的节目惹怒了他的经纪人,这半个月似乎又给他接了数不清的工作,他们竟然一次都没有见过。司优戈的手指划过他英挺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就快碰到他嘴的时候,他忽然动了动,吓得她赶紧收回手不再看他,站起身去洗漱了以后就去了厨房煮粥。
陆勋在白粥的清香中醒过来,他第一反应是去看床上的司优戈,然而如今被子已经整理好,司优戈已经不见了,他又看了看身上的毯子,快步起身,寻着香味到了厨房,司优戈背对着他,正在搅动白粥,听见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向他,微笑着问他,“你醒了?”她未施粉黛,头发胡乱的扎起来,自然没有平日的明艳照人,可是她神态温柔,像一个很普通的早起准备早餐的妻子。陆勋晃神,不敢想象曾经出现在他幻想中的画面此刻真实发生在他面前,喉结滚动好几次,最终也只是说出一个字,“……我”司优戈笑起来,“不用这么感动吧?家里没菜了,你照顾了我一晚上,我也只能拿白粥招待你了。”陆勋也笑起来。晨光把他们两个的身影用一条无形的线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