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很凉,也可能是药膏冰凉,抹在她红肿的脚踝上,升起一股莫名的酥麻。
昭月忍不住瑟缩一下,脚趾微蜷。
赫权脸色如常,将药膏抹匀,指腹轻轻按摩,看着浓白的药膏慢慢变白,她的脸不知道为何越来越烫。
明明,药膏是冷的。
太过安静,她整个人好像都被男人的冷香包裹住了,这让她很无措,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赔罪,他的确要赔罪。
可,为什么要在深夜进入一个宫妃的寝殿,实在是于理不合。
在赫权收回手的那一秒,她迅速将脚塞回被子里,喘上一口气。
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让赫权鼻腔发出一声轻笑。
“你也赔了罪,我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主子,你可以走了,我原谅你了。”
昭月警惕的盯着他,害怕他再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赫权:“小主,您不习惯奴才的伺候吗。”他顿了一下又道:“还是,奴才伺候的不好。”
在后宫里,多的是清秀的太监伺候娘娘,他们不是真正的男人,肢体接触也不过是饮鸩止渴,娘娘们喜欢看他们隐忍的样子。
所以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都是心照不宣罢了。
可昭月从来没有让太监伺候过,她看着赫权疑惑的神情,小声道:“没有……我比较怕痒……”
赫权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终于是忍不住轻笑出来。
昭月窘迫极了:“你快走吧,我要歇下了。”
但他却罔若无闻,反而倾身过来。
看着逼近的男人,昭月呼吸一滞。
他要干什么。
赫权拿起她身后的书,眼眸晦暗,看着书名嗓音暗下来,含着戏谑:“啊……”
他的手指修长,随意的翻开几页,眼眸闪着光。
“你还我!”昭月反应过来,连忙去抢,生怕他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可是她脚崴了行动不便,扑腾几下也抢不到他特意举高的手臂。
赫权薄唇微张:“春……戏辟火……”他嘴里那个图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昭月捂住了嘴。
她一张小脸急得通红,都顾不得什么别的,双手捂住他的唇,竟将他扑倒在榻上。
赫权看着她,睫毛微颤。
昭月一把抢过书,羞愤至极的抱在怀里:“你,你大胆!”
赫权被她压着,撑起身子,疏离的脸颊上不如之前冷漠,浓长的眉轻挑,竟有几分肆意:“那,小主恕罪。”
他根本就不怕。
昭月眼眶有些红,对他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感到委屈,她已经尽量不和他起冲突,还救了他,结果现在自己又在他面前丢了好大的脸。
这种私密的事情,是她得宠的秘诀,她比不得宁如馨才情,何况这一张面孔,说出那些大道理,朱定袁只会觉得好笑。
所以她只能另辟蹊径,只有在这床笫上,才堪堪赢了宁如馨一头。
现下,现下,却被一个太监看见了,还是上一世的仇人。
他肯定看不起她了。
昭月越想,越觉得委屈,泪水从眼眶里夺眶而出,像珠子一样砸下来,全部落在了赫权的衣上。
她哭起来,将本就媚然的芙蓉面显得愈发灵动,鼻尖染上了红,粉唇湿漉漉的,潋滟着水光,像只被欺负惨了的狐狸精。
赫权沉下眼:“对不起……小主,是奴才错了。”
他眼眸柔和下来:“奴才方才什么都未看见,小主若是介意,把奴才的眼睛挖了好不好?”
昭月打了个哭嗝:“你错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