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习剑的女修身形挺拔,翻飞的衣角好似倒映着漫天霞光。
迟莎莎看着她,目光正直且清冽。
“世道险阻,修行不易。世人都爱以灵根论高低,但我却觉得不然。”
“这世间天赋异禀者毕竟只在少数,更多的,是你我这样,能够有幸窥得修真之境,却又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修行的普通人。”
“但是你看,只要肯努力,你也成功成为了归原宗的外门弟子。”
“我曾经也是外门弟子,练剑十余载,如今已经入了内门。”
“你虽然生性活泼,爱玩闹,但我觉得你资质上佳,一定能比我更快成为内门弟子。”
迟莎莎说着,笑了笑,朔风拂过,山巅上终年不化的白雪,像是与绚丽的霞光一同倒映进了她的眼睛里。
“你可能觉得我很烦。”她说,“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修行,昂首挺胸,做个自由无羁的修士。”
祝灵昭怔然。
她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女修,微微睁大了眼睛。
其实小魅魔原本有很多话想说。
她想说,她才不想留在修士堆里,也不想当个修士,因为她根本就是个根正苗红的魅魔啊!
她还想说,师姐你可把我害惨了,你知道把一个弱小的小魅魔阴差阳错拐进修真门派里,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吗?
但是在那一刻。
所有话都堆在了喉咙里,祝灵昭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小魅魔甚至升起了一种奇怪的胆怯。
就好似面对长辈一般。
昔日的伶牙俐齿全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她只能喏喏地答应,呆头呆脑地看着迟莎莎离开。
过了好久,祝灵昭看着女修离去的方向,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因为,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出这样珍重而又诚恳的话语。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
但祝灵昭其实算是一个野蛮生长的小孩子。
毕竟她自小无父无母,又有白泽之主那样一个极其不靠谱的监护人。
她每天要自己与各种各样从天而降的倒霉事件搏斗,总是狼狈不堪,一瘸一拐地回家。
然后白泽之主就看着她黑一块白一块的小脏脸,或者撩起她像小疯子一样披散下来的头发哈哈大笑。
祝灵昭倒是不怎么难过。
——她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