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戏谑地轻啮他的颈子一口,最后将脸埋入他的肩窝,像猫儿般细细磨蹭,心中的不舍一点一滴地缓缓流露出。
多想对他说:我们一起走吧!她当空姐,他可以当机长,两个人一起飞往全世界各个国度,等老得飞不动了,就定居在自由岛上,像那对荷兰籍的老夫妇一样,早上可以坐在小木屋前看日出,黄昏就手牵着手到海边看日落,轻松惬意地过完这一辈子。但她也明白说了只是让他更挣扎、更不好过。
子城抬起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身子,久久不发一语。
火红的太阳终于整个沉入地平线,天黑后的公园开始有些凉意。
他轻拍她的背,柔声问:“冷不冷?”
“不冷。”她语音含糊的回道,还赖在他身上不想起来,也不想道再见。她知道自己有些傻气,无论如何他还是有会要开,有事要忙,时间不可能在这一刻冻结,他也不可能跟她走,但她还是想再多留一下下就好,不用太多,一下下就好。
“我们该走了,你不是饿了。”
湘云想假装没听到,但还是坐起身。她知道自己是贪心的,不论再多留多久的时间,她永远都嫌不够,永远想要再多等一下下。
子城站起身,跟着拉她起来,替她拍去黏附在衣服上的草屑。
“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月亮?如果有,我们还可以一起在月光下漫步。”她低垂螓首,紧紧握住子城的手,舍不得放开。
“我想应该有,不然巴黎的清晨也很适合散步。”
湘云抬眼看他,唇扰浮现了然的浅笑,点头附和道:“对,巴黎的清晨也很适合散步。”
吃过简单的晚餐后,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巴黎的街道上。到底有没有月亮,其实没有人责的在意,只是这么安静地走着,也觉得满足。
华灯点上,又熄灭,漆黑的夜色电渐渐变淡,巴黎的街头蒙上一层薄雾,街景看来仿佛是画,有些不真功。
走了一夜,湘云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呵欠。
“累了?”
她摇摇头,“不累。”她不是逞强,只是不想就这么停下来,总想再多看他几眼,再陪他多走一段路。
“歇一会儿吧!”子城笑眯起黑眸,“我累了。”
两人行街边的椅子坐下。经过长途的飞行,又走了一夜,也是真的累了,湘云不一会儿就靠着子城沉沉睡去。
倒是喊累的子城未曾合眼,怔怔凝望着她甜美的睡脸,牢牢刻印在心中,以便在未来每—个没有她的日子反覆想起。
天色渐亮,寂静的街头又开始热闹起来。骑着单车送早报的孩子和早起运动的人们稀稀落落地出现在街上,交织成一幕和谐的早晨景象,忽然传来一声咒骂,稍稍破坏了这份和谐。
湘云被那声咒骂吵醒,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地抬头着子城,“发生了什么事?”
“不晓得。”子城耸了耸肩。
一连串流利的法语咒骂声由远方慢慢向他们接近,两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着运动服的褐发男子以相当奇怪的姿势走过街边,慢跑鞋上则粘着一坨……
湘云忍俊不住,伏在子城膝上咯咯笑个不停,但笑着笑着,心头却感伤起来。
“你得回去了。”她仍然伏在他膝上,微弱的声音听起来好模糊。
子城应了声,温柔地梳理着她披散在背上的长发。
“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离别的场面。”
“记得留个笑脸给我。”
湘云低笑了几声,但空洞的笑声听来隔外伤感。“我尽量,可是你真的不能勉强。我一想到要离开你,我就笑不出来。可笑的是,其实我可以不走的,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但我一样做不到。自由和你,我分不出来哪一个比较重要。”
“说个笑话给你听。”子城忽然说。
“什么笑话?”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笑着摇摇头说:“等一会儿再告诉你。”
“嗯,你要记得喔!”湘云沉默了片刻才又道:“你今天几点要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