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珊想跟影视剧里学,大喝一声: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她嘴张的很大,气运的十足,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我没钱,带的钱由李助理发给你们了。”
“别给我弄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没有钱,我们请你移移步,挪挪窝。”
“你们要绑架我?我告诉你们,这可是犯罪!绑架贞元集团董事长,年轻貌美女首富,你们的罪责不轻。”
“别吓唬我们了!我们弟兄都是从死人矿洞里爬出来的。早就把死看淡了。今天,我们要为死难的矿友兄弟们讨个公道。东河煤矿为什么会爆炸?一百多兄弟被埋在矿洞里,你们为什么不救?唐蓉川,你要么赔钱,然后派人调查出真相,给死难者的家属一个交待;要么你一毛不拔,我们把你弄死,给兄弟们偿命!”
旁边一个手下提醒张飞飙:“飙哥,人家已经赔了二百万了,不是一毛不拔!”
张飞飙大骂:“滚一边去,不要你来提醒。唐蓉川,你还很有魅力,竟然有人替你说话。你选吧。”
夏晓珊笑了:“好死,也不如赖活着,我当然不想死。还有,我说了我是替身,你们不肯信。我可不想为唐蓉川去死。”
张飞飙说:“你就别狡辩了。那你就跟我们走吧。”
“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酒店。”
“由不得你,得罪了。”张飞飙在夏晓珊的脖子上,猛地砍了一掌。夏晓珊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就摔倒了。张飞飙及时扶住她,然后让手下把夏晓珊用毛毯卷起来,抬着下了楼。
三楼还有好几名唐蓉川的下属,眼看董事长被人捉走,急忙过来拦阻,却被张飞飙等人一顿胖揍。这些人被打明白了:公司雇我们来干活的,不是送命的。眼前这帮子煤黑子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跟他们斗,凭什么!
而且他们都知道,眼前的“唐董事长”是假扮的,真的董事长,玩了一手漂亮的金蝉脱壳,早就乘车跑了。他们配合假的董事长,演两下就行了,没必要跑个龙套的戏份,非要拿出主角的汗水。没有主角光环,强出风头,容易领盒饭。
张飞飙等人,抬着毛毯裹着的夏晓珊,从边门出了楼。边门外,还有不少人,看到张飞飙等人,抬着一毛毯东西出来,就挤过来瞧。
张飞飙骂声:“看什么看。大楼里面还有好东西,想要什么自个抢去。刚才分钱时,你们抢得太欢,没过足瘾,是吧?现在上去抢呀。快去。这毛毯里的东西,是我们的,哪个敢抢,打断他的腿。”
张飞飙还是有威慑力的,那些人往后退,让开一条道。张飞飙一伙人,抬着毛毯上了一辆面包车。
他坐到驾驶位上,连着点火好几次,才启动了面包车。车子发出尖利的噪音,吱吱扭扭地,开走了。领头的走了,在安泰酒店里,剩下一大群,没有分到钱,满肚子怨气地人们。他们大喊一声,冲进了酒店里,凡是值钱地物件,能搬走的搬走,能砸碎的砸碎。
他们抱定了信念,酒店是贞元集团的,说到底是唐蓉川的。唐蓉川害死那么多人,是个大坏蛋。对于她的产业,最好的报复手段就是抢光、砸光,还有烧光。
要不是酒店经理,报警及时,恐怕愤怒的人群,真就点上一把大火,烧掉了安泰大酒店。
张飞飙开着面包车,向着东河煤矿的方向前进。
他的一个兄弟张东海,就坐在副驾驶位置。
他看着大哥选的方向是向矿上走,就问:“飙哥,咱们要把唐蓉川弄哪里去?”
“去矿上,那里旧房子多的是,随便挑间房子,把她一关,谁也找不到她。”
张东海说:“飚哥,咱们抓了她,是要她赔钱的。矿上的通信还没恢复,把她弄到矿上不合适。咱们得让她打电话筹钱啊。”
“那你们说,把她弄哪里去合适?要想打电话方便,就弄她进平阳城,找家招待所住下。那样没意思,那样还不如不弄她出来,把她留在安泰酒店呢!”
“飚哥,咱回张家垴吧。那边的关帝庙附近有信号塔,信号没有坏掉,关帝庙里闲房多,能藏人,庙后面还有废弃的矿道。到了紧急的时候,把她往矿道里一塞,保准她的手下找不到。”
“吆喝,没看出来,你还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咱们回村。”
张家垴四周都是小山包。整个村子坐落在一个较大的山包前,一条公路从西山包蜿蜒进村。由于进村的大路仅此一条,村民很注意保护这条道路。当煤矿爆炸后,引起山体滑坡,堵塞了道路时,张家垴的村民迅速行动起来,用了一天的时间就修好了道路。
张飞飙等人的面包车,驶进张家垴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他们闹了一夜,又饥又渴的。一进了关帝庙,就让看庙的庙主,给大家弄些吃食来。
这间关帝庙的庙主跟关二哥同姓,据他自己介绍,祖上就是关二哥。他读了不少书,喜欢写字,写点小文章,有时还给人解释关帝灵签。
他解释灵签时,常常摇头晃脑,沉浸其中,于是,附近的村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作关夫子。
关夫子与张东海、张飞飙等人的关系不错。
他笑着说:“飚哥、东海,你们来的凑巧,张山家的老大老二,都被埋在矿洞里了。张山和他的婆姨,昨晚来给关帝贡了一桌子饭菜,求关帝保佑他的两儿子平安回家。饭菜还在供桌上,我这就去热热。”
关夫子一眼看到车后排过道上的大毛毯,就问:“你们弄啥哩,看上去像个人。”
张飞飙这才想起来:坏了,忘了打开毛毯,给唐蓉川透透气了,是不是把她憋死了!
他们也不避讳关夫子,伸手揭开毛毯的边缘,把夏晓珊的脑袋露出来。
一路上颠颠簸簸的,夏晓珊被颠醒了。毛毯的做工很精细,裹了两三层后,透气性明显不足。夏晓珊被憋得难受,可是她又不敢出声。因为她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只觉两旁都是人,自己躺在车地板上,时不时被人踢两脚。
车子行驶在高高低低的山路上,减震又差,可把夏晓珊颠坏了。
夏晓珊想: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前,最好保持静默,以防激怒这群亡命之徒,给自己带来杀身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