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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课堂里整天面对枯燥学习的同学们,此时此刻,站在绿油油的瓜田里,视野开阔,迎面吹来田野里凉爽的风,心情激动而快乐。这是二道瓜的采摘,瓜田里大部分的西瓜都熟了,只留下那些个头还小的西瓜到收藤时摘。同学们人数众多,为了采瓜场面不混乱,王主任要求每三个同学负责一垄瓜田的采摘。每当谁看到一个大西瓜,就会发出“哇!”的欢呼声,有的男同学还把西瓜抱起来,凑到嘴边亲上几口,惹得女同学一阵笑声。
一百多亩的西瓜,大多被同学们剪掉了脐藤,每十几个一起堆在田埂边。有的男同学,两个人扛一筐西瓜,帮忙村民把瓜搬运到船上。好多同学带了数码相机,美丽的田园风光把他们陶醉了,他们拍摄了好多照片。不到十一点,这次采瓜活动就结束了,同学们意犹未尽。有的说:“下次采瓜,我还能来吗?”村民为了表示感谢,给每位同学送个大西瓜,大家接受了。同学们另外买了很多的西瓜、西红柿和黄瓜,每个座位底下,塞满了这次采购的蔬果。八十多位大学生,帮忙瓜农采瓜,不收分文,秩序井然,临走还买了很多东西,瓜农们很高兴,参加采瓜活动的同学们,同样很快乐。
商亮和同学们挥手告别,西瓜船停靠在岸边,船上满满的西瓜,把船舷压得很低。船上装不下的,就留在瓜田里。瓜农们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浮上他们心头的,又是卖瓜难的忧虑。王主任笑着说:“网络真是个好东西,采瓜都能从网上叫人,小商,你要能帮大伙卖瓜,那我就真服你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商亮心想:江湾村卖瓜难,主要是销售渠道不畅,西瓜虽然不便在网上叫卖,但可以在网上推销,让大家知道江湾村的西瓜大又甜,一旦名声在外,说不定就能打开销路,或许还能吸引瓜贩子前来。
商亮在东吴热线和附近几个城市的网站上,发布了一条供求信息,说明花桥镇江湾村有大量新鲜西瓜供应,价格面议,并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那些参加采瓜活动的同学们,也在校内校外的论坛上,纷纷发表自己在江湾村的见闻,照片上那一片片翠绿的瓜田和一个个又大又圆的西瓜,令人垂涎欲滴。很多网友对这次没去参加采瓜深表惋惜,表示下次有机会一定要报名前往。
第二天早上,商亮接到好几个瓜贩子打来的电话,说他们从网上看到江湾村有西瓜卖的信息,他们要大量收购,马上就开卡车去瓜田那儿,如果看上了西瓜,立即过磅装车,关于价格,现在西瓜的市场价是每斤一元,他们的收购价是八毛,成交后当场付钱!商亮喜不自禁,他把消息告诉了李书记,李书记大喜,带着村干部来到北村,把瓜贩子开车要来收瓜的消息,告诉了站在船头上忧心忡忡的村民,村民们喜出望外,一阵欢呼!
一车车西瓜从江湾村的田头运走,瓜农蘸着口水,点着一沓沓崭新的钞票,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村民握着商亮的手,眼里闪出了泪花,感激地说:“商助理,谢谢你!你帮了咱们大忙!你是咱们恩人哪!”李书记在一旁笑道:“大家再也不用为卖瓜发愁了,小商,你真行!”商亮说:“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话音未落,几个村民上前,一下把他抱起来,抛向空中!他在村民的吆喝声中,被抛上抛下,但商亮一点也不晕眩,也许没人发现,他的眼泪在飞!
05、解放思想
05、解放思想
为改变江湾村的现状,李书记要大家解放思想,出谋划策,并提出集资和贷款建厂房出租的方案。商亮没有投赞成票,他建议江湾村大力发展种养业,令李书记很失望,商亮陷入了苦恼之中……
——小贴士
农村的夜晚,没有灯红酒绿,没有车水马龙,少了几分喧哗,多了几分静谧。窗外草丛里传出的虫鸣此起彼应,使夜色多了几许缠绵。为了躲避花蚊子多情的亲吻,商亮燃起一支蚊香,在袅袅轻烟中,他透过窗外那株香樟树枝叶间的空隙,凝望夜空,那弯弯的月亮,勾起了心底悠长的思念。
几年不见,父亲的背或许又驼了些,母亲的白发又多了些,幸好父母身边,有兰兰时常陪伴,他们寄予厚望的我,何时才能回到家乡,重享合家融融的天伦之乐?陆强,你还沉迷在游戏中昏天黑地吗?人要活得有意义,不能浑浑噩噩,现实生活,比虚拟世界更宝贵,你可不能执迷不悟啊!周凤明,你适应了新环境吗?你的家庭条件比较好,我和阿强没少得到你的周济,我们的“铁三角”是坚不可摧的!司马琴,你是个模样小巧的川妹子,农村的生活,你过得惯吗?但愿我们都能把村官做好,交上满意的答卷。
凌晨时分,商亮起了趟床,宿舍里没有抽水马桶,他打开门,小跑着到大院一角的公共厕所方便。往回走时,他仰脸望了望夜色中的穹庐,星星如钻石一般在天空闪闪发光,它们是寂寞的,它们又是不甘寂寞的,无论身边有没有月亮,它们各自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不能温暖你,但能照亮你;不能照亮你,但能指引你;不能指引你,但能安慰你。它们诠释了自身存在的意义,据说,每个人对应一颗星星,商亮希望自己是一颗发光的星体,能够照亮和温暖他人!
墙边的香樟树,在晚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虫儿也进入了睡眠,传达室传出老陈抑扬顿挫的鼾声,静悄悄的夜色洋溢着生动的气息。商亮佩服老陈,七十岁的人,睡得沉,起得早,手脚利索,步履稳健,比年轻人还有精神。老陈曾经说过,老酒、二胡和阿黄,是他忠贞不渝的三个老友。阿黄原是一条野狗,流浪到这儿,老陈把它收留了,朝夕相处,阿黄也忠心耿耿地跟随老陈,一起守护着村委会的大院。阿黄平时很温驯,但若夜里有生人靠近,它会汪汪大叫示警,若来人胆敢翻门入院,阿黄会毫不犹豫扑上去撕咬。老陈曾向商亮展示过阿黄的战绩,那是被阿黄咬下的一块陌生人的裤脚,上面还沾有血迹。
又是新的一天。办公室里,李爱民说:“咱们村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在花桥镇,江湾的经济属于中下游,最近我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咱们安贫乐道,不思进取?你们看,其他村都富了,为什么咱们还是老样子?人家在跑步前进,咱们还是原地踏步?”郭兴元说:“其他村有地理优势,咱们比不了,在花桥镇边上的几个村,现在都划到镇区了,家家不用种田,靠出租门面,一年到手好几万,活得多滋润?有的村靠近工业区,农户靠出租住房,收入很可观,可咱们有什么?既没有工厂,又不靠近交通要道,怎么发展?”
王根林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咱们村历来以农业为主,眼热别人也没用,咱们没那个条件,还是踏踏实实种好庄稼地,种好蔬菜地,还能咋办?”张桂宝说:“种田快要靠不住了,现在的青年人,哪个愿意下田干活?就是愿意,也没几个会庄稼活,再过几十年,恐怕没人会种田了!”马会计说:“镇上的粮管所都取消了,都市场化了,现在村民吃穿住是不用愁了,但手里缺少活络钱,一人生病,全家受穷。”李爱民说:“所以要寻找出路,要有危机意识,不能坐吃等死!”王根林说:“老李有什么新打算?”
李爱民说:“城乡一体化是新农村建设的方向,江湾村的地理位置不佳,咱们不能等、靠、要,得自己动脑筋,想办法!”张桂宝说:“现在物价涨得快,生活压力大,是得想想办法了。”李爱民说:“对农田重新规划,融合成片农田的优势,鼓励和发展大农户,使农业实现机械化,解放一部分劳动力。”王根林说:“老李,这个方法行不通啊,现在村里能进厂的都进厂了,还有的在做生意,做泥工或木工,剩下的就是老年人、中年妇女、没文化没手艺的,他们现在就靠种田过活,要是田让个别人承包了,他们没事干了,不是收入更少了?”
李爱民说:“国外早就实行农场制了,机械化和规模化生产,可以提高效率,多余出来的人手,可以做其它事。”王根林说:“三十年前,全国的农村还不是集体所有制?公社、大队、生产队,效率也没见提高,倒是有人吃不饱,后来分田到户了,生活水平才提高了,咱们不能再走过去的老路啊!”李爱民笑道:“老王,你就知道分田到户后日子好过了,可你知道为什么好过吗?就因为解放了一部分劳动力啊!农民腾出时间腾出人手干其他活,比如副业,比如上班,有了更多的经济来源,生活才慢慢好起来!所以,今天我们要解放思想,争取给村民创造条件,让他们有更多的挣钱机会,改变他们一有空就打牌、打麻将的赌博恶习!”
王根林说:“农忙空闲,他们打打牌、搓搓麻将,是他们的自由,村里好象管不着。”郭兴元说:“小来来是没什么,但往往小来来就闹出大麻烦,有的辛苦一年的几千块钱,一个晚上就输光了,夫妻为此发生争吵和打架,有的人自己的钱输光了,还借钱赌,结果欠的帐还不上,村民之间就发生矛盾。”李爱民说:“赌博欠的帐,不受法律保护!”郭兴元说:“话是这么说,但打了欠条的,要赖也赖不掉,就是没打欠条,也有证人,不还钱说不过去,可又没钱还,欠钱的就像过街老鼠,抬不起头了!民间赌博活动,确实影响了江湾村的社会风气!”
商亮是支书助理,有义务有责任参与决策,但他毕竟是一个外人,又是新人,在村里某些事情的讨论上,他不方便发表意见,但他很关心村民的生活,对大家业余喜欢赌钱有所了解,赌钱确实会滋生一些家庭矛盾,甚至导致人际关系的恶化。商亮忍不住插话说:“李书记,我有个建议,不能当讲不当讲?”李爱民感兴趣地说:“哦?你说!”商亮说:“我建议村里建一个老年活动室,现在村里的老人很多,就是一些种田种瓜种蔬菜的,空闲下来也喜欢赌钱,给他们提供一个娱乐活动的场所,比如打牌、下棋、打乒乓球、读书、看报等等,专人负责管理,不允许在活动室参与赌博,也许情况会有好转?”
李爱民笑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的建议不错,不过,建老年活动室需要钱,钱从哪里来?咱们村是清水衙门,就一个塑料厂和几个鱼塘,村里能收点租金,给村里补贴点办公费,给村干部逢年过节发点福利,哪还有余钱?”商亮真不知道村里居然和自己一样穷,不管是单位还是个人,没钱真是办不成事,商亮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李爱民接着说:“花桥镇的经济水平,在全市的乡镇中,是排在中上游的,但老爸富不等于儿子富,江湾村的经济相对落后,并非村里不努力,而是由江湾村一贯的以农业为主的经济结构所决定的!农业只能解决温饱,不能解决致富问题,咱们村一年20万元的经费,由镇里拨一部分,其它经济发达村支援一部分,自筹一部分,村里就这点家当,要支付几位村干部和联防队员的工资,要不是我压缩招待费开支,恐怕村里要入不敷出了!”
马会计说:“李书记上任后,村里的账目公开透明,没有乱花钱,没有坏人坏事,其他村有的村干部不和,有的贪污被抓,有的村民闹意见,咱们一概没有,咱们很团结,这是李书记领导有方啊!”王根林说:“老李的为人和能力,大家是没话说的,但老李刚才说要解放劳动力,对于这点,我不理解,空闲的人多了,挣钱的机会就少了,还怎么谈发展?”李爱民笑道:“解放劳动力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要利用劳动力!”郭兴元说:“江湾村既不靠近商业区,又不靠近工业区,没法开店做生意,闲人一多,怎么安排是个问题。”李爱民说:“穷并不光荣,发展经济,既可利用资源优势,也可以无中生有,没有条件创造条件!”王根林说:“我们两手空空,怎么创造条件?”李爱民说:“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江阴的华西村,在二十年间发展为中华第一村,他们就是解放和利用好劳动力,靠发展工业起家,才有令人羡慕的今天!”
张桂宝说:“咱们村穷得丁当响,怎么搞工业?”郭兴元说:“是啊,江湾村既没厂房,又没项目,更没技术,搞工业能行吗?”马会计说:“我拥护李书记的决定!这些年我看在眼里了,只要李书记想做的,就一定能说到做到!”王根林不以为然地说:“想法虽好,但要符合实际,咱们比不得那些依靠地理条件发达的新农村,江湾村自古就是个农业村,应当围绕农业生产找思路,村里要是搞养殖业或是种植业,我一百个赞成,要是搞工业,我看有点不靠谱。”
李爱民说:“咱们要解放思想,要敢于尝试,不去想不去做,哪有成功?村里的农田重新规划后,除了满足大农户的需要,空余出来的地块,我们可以建造厂房,对外出租!先有梧桐树,后有凤凰来!有工厂进来,村里的富余劳动力,就找到了出路,有了工作,收入就增加了!”王根林说:“说得轻巧,办老年活动室的钱都没有,哪有钱造厂房?”郭兴元说:“对啊,画饼不能充饥,没有钱怎么办?”李爱民说:“我想过了,一是向银行贷款,二是向村民集资,只要把厂房造起来,再招商引资,咱们村就有希望改变现在的面貌!”
王根林说:“我看这项目有点玄!向银行借贷,村里拿什么做抵押?向村民集资,现在上面不是不允许集资吗?我觉得还是稳妥点比较好,老话说‘想发财,穷得快’,老李,你可不要让大伙背上一身债啊!”李爱民摇摇头说:“老王,你思想太保守了!带领江湾人走上致富路,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国家对农村人再就业和创业有扶持政策,如果造厂房需要一百万,那么,我们贷五十万,另外五十万要靠大伙的集资,平均下来每户一千元,实际上,这不是一般的集资概念,这是投资入股,将来的租金收入,除了偿还贷款和利息,剩下的利润,按入股比例全部分红给村民,村里不得一分钱好处!”
马会计笑道:“这么一解释,我更明白了,李书记这么做,全是为了咱江湾人!我还是那句话,李书记的决定,我支持!”王根林说:“说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事要慎重一点,心急吃不了热汤圆,致富要一步一步来,比如多养几头猪,多种几亩瓜,要是村里借钱造厂房,万一租不出去怎么办?我是江湾村的村主任,我有责任为村民负责,我投反对票!”郭兴元说:“我不知道村里造了厂房后,有没有人来租,但我还是支持李书记,李书记为了两千三百多个江湾人能过上好生活,才想出这么个办法,行不行得通,要试了才知道!”
张桂宝说:“这件事,我觉得老王讲的也有道理,借钱办的事,总让人不放心,再说,一户集资一千元,有的人家不愿交钱怎么办?”李爱民说:“我说的是平均数,愿意多交集资款的不限上数,不愿集资也不强求,将来按入股比例分红,多交多得,少交少得,不交没得。”张桂宝说:“我觉得,要是在养殖和种植方面发展,或许有戏,要是造厂房,这个很难说。”王根林瞟了眼商亮,说:“我早说过了,要是来个懂农业的大学生,说不定能帮上村里大忙,派个读文科的,有什么用?”郭兴元反驳说:“谁说小商没用?不是他解决了农户的卖瓜难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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