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赐 这就是你所说的惩罚吗?
宫廷小太监很积极地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龙椅旁边 玉儿拉着北北的裙角示意她赶紧坐下来 只要姑姑坐在他身边 他就觉得很安心。
皇太后仙逝 皇后已去 连嫔妃都不曾留下一个 连唯一的长公主都疯疯癫癫 此时冒出来的郡主自然是有权利坐上那位置 垂帘听政 扶助幼主!
只是今日事先没有准备好水晶帘 而且看样子 小皇帝是没有想过要让他的姑姑坐在帘子后面。
两人平行而坐。
没有人去怀疑那道圣旨 聪明人都知道 逝者已去 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不是很重要的了。
五月二十日 夜 镇守东门副将陈正荣死于乱箭之下 伍仟士兵放下兵器 相继投诚;驻守在皇城三里屯的谢将军死的不明不白 人头悬挂在三里屯外的辕杆上三日之久 接近盛夏 苍蝇乱飞 蛆虫腐蚀 早已面目全非。
没人敢再议论 如今大殿的廊柱上都是血迹斑斑 大家似乎又看见了那个满身丧服的老人 满腔悲愤地撞死在大殿之上。
唔主休矣 普桑必亡于 人之手!
像是一个魔咒 啃食着大臣们的心。
如今楼兰大势攻来 保利更是蠢蠢欲动 朝中唯有摄政王和丞相两人支持抗击 大半的官员都唯唯诺诺 犹如墙头之草 视风而动。
一名七旬儒官沧然跪伏于地 大声言道: 陛下 楼兰来势汹汹 更有保利支持 普桑国丧未过 士气大减 军心不稳 贸然迎击 岂有不败之理!陛下!
声音悲切 老人说得是泪水涟涟。
姑姑! 玉儿轻拽着北北的衣裙 眼睛胆怯地看着她 刚才姑姑好冷 让他都觉得害怕了!
北北微微一笑 安慰着玉儿 心里暗忖道:老匹夫 摄政王还在东面军营 方才不见得敢跑出来露面 如今却大声叫嚣着国之危已!
上官云轻摇着纸扇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眼睛却朝着高堂之上的红衣女子。
此时另外一名中年男子愤慨地站了出来 大吼道: 詹名之 你口口声声说不宜出兵 到底有何居心?我普桑立国数十年 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何曾受过如此挑衅?不战迎合?此风若开 我普桑将颜面扫地 以何立国?
说话的中年男子一声黑色的铠甲 正是宁王府的家臣程将军 现任西面营将军 接替了谢将军的职务。
竖子无力! 先前还跪在地上哭诉的老人腾的一声蹿了起来 白花花的胡子翘了起来 手指着程将军 破口大骂: 尔等是要毁了我普桑基业 !先帝 !
詹侍郎觉得普桑该如何应对此次危机?割地赔款?俯首称臣?还是送上普桑的美人苟且偷生? 朝堂突然静了下来 再无人议论 都怔怔地看着堂上的红衣女子。
。。。。。。! 詹名之微微一震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书级?而且显然也是被她提出的问题难住了 是 在这之前他是完全没有想过该如何应对 只是一味地追随离王的步伐 看着离王被这个女子强行带走 他就忍不住心里的怒火 一介女流 也敢议政?连她到底是何身份都是个迷 只是凭借所谓的遗照晋封为郡主 整件事情都扑朔迷离!
让这样的女人留在宫里 简直不可理喻!
所有他头一个站了出来 明知国家军事都是摄政王把持 且如今他人不在朝堂之上 可一想到摄政王与这个女人来往密切 更何况新帝对她也十分依恋 心里的怒气就更甚了。
这个问题 一针见血!
所有官员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除了几个一致要求抗战的官员。
没有人想做奴隶 委曲求全 随时生活在敌国的震慑之下 惶惶不安!
儒有君子小人之别 君子之儒 忠君爱国 守正恶邪 识时务 扬正气 名留后世;若只是小人之儒 笔下虽有千言 胸中却无一策 詹侍郎大人 您 是哪一种?
众人尽皆失色 郡主这话听起来实在是讽刺味十足 可是说得也不无道理。
北北眼神淡淡扫过众大臣 目光最终停在身子微微颤抖着的老人身上。
老人抬起头来 接触到北北的目光 突然觉得两腿发软 身子条件反射般地缓缓靠后 嘴嘴唇气得发白。
他做了大半辈子的朝廷命官 却被她的一句 笔下虽有千言 胸中却无一策 给彻底打败了。
我们可以放弃桑都 移居紫薇山以北的茂君城 那里虽然气候比不上桑都 可是有紫薇山这一天然屏障 足以抵挡楼兰大军!更何况普桑国库连年亏损 这要开战 哪有时间筹备粮草? 詹名之身后的一位老人站了出来 陈言道。
呸 懦夫行为! 鼓战一方的将士忍不住地大骂起来 拳头握得紧紧地 若不是在朝堂之上有所顾及 以他们军人的血 恐怕早就冲过去群殴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