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晏借着酒意说话就愈发口无遮拦起来:“哥哥,抱。”
尽管知道对方蓄意装乖的几率很大,江宴清还是上前几步在他身边坐下。
“好困哦~”沙发上,钟晏如愿扑到那人身上,同人两相依偎在一起。
冰莲的清幽气息一直萦绕在将钟晏身边,直哄得他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钟晏……”听到江宴清唤他的名字,钟晏意识清醒一瞬,揽着那人的后颈,同他微微分开点距离,歪着头瞧人。
“头晕吗?”江宴清探出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轻声询问。
钟晏没说话,小幅度的摇头,两人就这样又抱了好一会儿。
半晌,见人迟迟不睡,江宴清冷不丁问他:“为什么要来帝国学习?”
“因为……”钟晏没有防备,回答的也很随意:“想来,就来了啊。”
“只是这样?”江宴清像哄小孩似的揉了揉眼前正迷离着双眼,却能捧着他脸颊神色颇为严肃认真的啄吻之人的后脑勺。
“我……不记得了。”钟晏停下动作认真思考了很久,最终得出结论:“我忘了。”
“那换一个问题。”江宴清旧事重提:“为什么不躲?”
钟晏目光游弋不定,江宴清便耐心等他开口。
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清幽苦涩之气,过了许久钟晏才缓缓开口:“因为……”
“因为什么?”察觉到他的瑟缩委屈,江宴清亲昵的贴了贴他的额头,替他补全:“他打过你,对不对?”
“我不知道……”钟晏说着便搂紧了那人,埋在对方颈窝无声啜泣着。
“阿厌(晏),别哭。”江宴清便低声哄他:“哥哥在,哥哥会一直陪着我们阿厌(晏)的。”
……就像,我们曾约定好的那样,一起逃离,一起生活,一起考上军校,不再任人欺凌,陪伴彼此长大。
“我觉得,哥哥好勇敢。”钟晏在江宴清的轻声哄慰下勉强压下哽咽,仰头满眼都是崇拜的望着他。
“要是那时候我像哥哥一样就好了。那样,那个时候……水晶兔就不会被人宰杀炖掉了……”
“原来我们阿厌(晏)还喜欢兔子啊。”江宴清轻柔的拭去对方眼角的泪水,告诉他:“没关系,我们阿厌(晏)现在已经很厉害,很勇敢了,可以保护很多只小兔子了。”
“真的吗?”易感期来的突然,不给人喘息的余地,钟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却又无可避免的被江宴清所说的话所吸引。
“真的。”江宴清语气笃定:“我们阿厌(晏)现在反过来保护哥哥都没问题了。”
“阿厌也要保护小哥哥……”钟晏呓语般的说完这句话,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J01:殿下,您真的不准备带萧少爷去看心理医生吗?
暴躁易怒却又敏感爱哭,站在心理学的角度考虑,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江宴清轻轻蹭了蹭萦绕在他指尖的那瓣霜花,一时无话。他曾学过医,如何会不知晓钟晏的状态有问题。
一个人,哪怕是处于易感期,比平时脆弱黏人些,但也断然不会前后反差这么大。
可钟晏不一样,他即便是舍弃掉曾经一度让他精神濒临崩溃的痛苦根源,却依旧宥于过往,不肯向前。
“哥哥也会保护好我们阿厌(晏)的……”
江宴清放任指尖处的浓厚霜雪不知餍足,更不讲道理的一点点侵袭吞噬掉那些星星点点的光泽,蜷了蜷指尖。
总归,他们不会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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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清一直知道钟晏疯,也从没想过要阻拦他什么。
可当他看到火海里试图和那群根本不值得他付出惨重代价来报复之人同归于尽之时,他发现他错了,错的离谱!
易感期,偷跑出来,还敢跟对方玩命,江宴清眸色清寒,如罩冰雪,映出眼前之人阴郁病态的笑靥。
“别杀我……你别杀我……”
“不杀你……哈哈哈哈……”
钟晏笑得疯癫痴狂,匕首锋锐的尖尖在萧方心口、颈侧大动脉来回划拉,深一刀,浅一刀,就是不给人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