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起来像匹诺曹,蠢死了。)
黎映寒不满说:“他在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简潮过来,戳一下他的肩膀,差点把人推倒:“你小子不会讲人话是吧?”
苏弥稍微往前,挡住她的新朋友,弱弱地说:“人家在学了,你不要这么凶。”
简笙问:“他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苏弥看了看矮她一头的臭脸人儿,她推测说,“不过他的爸爸是谢叔叔,那他应该是姓谢吧。”
她又转头看向他:“你不可以没有名字,我叫你谢好吗?”
“……”
“他们有点顽皮,但是不会欺负人的,你不要害怕。
“多晒晒太阳是有好处的,会有助于长个子,你的家里太冷了,要经常出来玩一玩。
“以后就是好朋友了,好不好?”
她讲半天,对牛弹琴。苏弥绞尽脑汁和他交谈,没了办法,最后又重复一遍:“iloveyou”
只有沟通有效的时候,他才会给出一点点反应。他抬起眼,眼里闪过一道温柔的光,将那带刺的一面压制了下去。
她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我只会这一句。”
当天晚上,苏振中回家后喊了苏弥一声,他说有小朋友给她送了礼物,就挂在她家的门上。
苏弥兴冲冲跑出来,看见爸爸递过来的米老鼠手套,一只手套里塞满了五彩缤纷的糖果,另一只手套里装着一个小巧的玩具。
是一个白胡子红帽子的老头。
她问爸爸这个老头身上的英文字母是什么意思?苏振中告诉她是圣诞快乐。
“圣诞是什么?”她好奇地仰头看着爸爸。
爸爸说:“是西方人的新年。”
那是六岁的冬天。混乱的语言,长鼻子雪人,塞满糖果的米老鼠手套,处处冒着傻气。
也是在那一个圣诞之夜,苏弥第一次听爸爸说起谢家的事情。
谢叔叔的前妻在梵城过世,所以谢叔叔将他的大儿子接回燕城来抚养。
那个脆弱得像玻璃的小男孩,初来乍到他带着的一身锋芒,同时也是对自己生硬又漫长的封锁。
苏弥回忆起满满当当那一手套的糖果,脸上噙起淡淡笑容,她靠着车窗太近,呼吸送出去的热汽凝在窗户上,模糊而潮湿。
直到身边的谢潇言开口,散漫的京腔:“送佛送到西,你给人停这儿算怎么回事?”
被他深沉的嗓音唤醒,她顷刻回过神来。
敛了笑意,苏弥往外看去,已经到了艺术团门口。
她忙说:“我就在这里下,不要再往里面开了。”
谢潇言看她一眼,又徐徐看向小陈,淡道:“停吧。”
说着,苏弥收拾着准备下车,又警觉地回视谢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