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直入主题:“今天凌晨1:25,你和杨平来到4号教学楼11楼之后,发生了什么?”
“啊?”龙莉莉显然被惊呆了。话说到这,她才意识到警察找她和杨平,是有精准的切入点的。她没想到警察会问这个问题,更没想到警察掌握的时间可以精准到这个程度。
她开始哆嗦起来,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三人命案,算得上大案要案了。面对暂时没有头绪的情况,谢隐心焦,五脏六腑都在被一股无名火炙烤着。
可他又不能对龙莉莉发火,只得强压怒意,站起身,让女警走上前来安抚了一会。
半晌,龙莉莉才开口:“这······警官,我真不知道这事违法,我······我们俩也是第一次。”
女警一愣,难不成案子这么快就破了?三人就是杨平和龙莉莉所害?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就算龙莉莉再没文化,再缺心眼,也不至于不知道杀人违法啊。
女警把她扶到一旁坐下,耐心询问:“到底干了什么事,你说说,我就知道违不违法了。”
龙莉莉憋红了脸:“就······就那事呗。我······我俩确实没领结婚证,但我看厂里其他姐妹也和男朋友出去开过房,我就以为不违法呢。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女警大学刚毕业,年纪轻脸皮薄,听到这不自觉的耳根跟着红了起来。众人先是听得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转而又齐刷刷地转过弯来:龙莉莉把这群兴师动众的警察当成扫黄大队的了。
女警虽然已经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职业素养还是够的,好言安抚了龙莉莉一下后说:“我们警察是想问你和杨平昨晚到11楼,除了······咳咳,除了那个事,还发生了什么。”
龙莉莉这才作恍然大悟状,神色愤恨不平:“肯定是许维松他们去报的警吧?奶奶的,明明是这个龟孙先动手的,还想往老娘头上扣屎盆子!”
龙莉莉说这段话时带着一口方言,骂街的流利顺畅程度让谢隐想起他们警队门口早点摊炸油条的刘大妈,掐着腰骂起人来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放过了对方家哪位祖宗,都算她发挥失常。
“报警?”谢隐回神,问道,“为什么报警?”
“还不是那孙子骂我······骂我不知廉耻,我才回骂了一句。他就要动手打人!恶人先告状!警察,我和杨平可是冤枉的!”
谢隐彻底听懵了,耐心也逐渐消耗殆尽。他语气不失严厉地低声喝了一句:“从头说!”
龙莉莉这才对上这位警官那双凌厉的眸子,不由自主地来了个透心凉,从内而为打了个寒战。声调都放低了:“就是······我和杨平正在排练室干那事,还没脱完,许维松、袁近贤、田萌萌就一起进来了。许维松就骂我不要脸,杨平听不过去,就打了许维松。”
谢隐从牙缝里哼出一声:“之后呢?”
龙莉莉:“刚开始田萌萌他们也拉架,可杨平那倔脾气,连带田萌萌和袁近贤也一起骂了。就这样我们几个人就混打在了一起。他们人多,杨平和我招架不住,杨平就让我先跑······”
如果龙莉莉的话属实,那时间线就对上了。监控画面中的龙莉莉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先跑了下来也能说得通了。
毕竟警察对她几点几分来的11楼都掌握了,龙莉莉也不敢再有所隐瞒。
韩易反问:“他让你跑,你就真跑了?”
龙莉莉理直气壮:“我们人少,不跑也打不过啊。”
整个警队的人都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刚还说杨平一个人单挑18个呢,这么一会2对3就有难度了?
又是清一色的沉默无言,惊诧于这丫头的奇异脑回路。你说她傻吧,遇到危险还知道跑。你说她奸吧,她还什么屁话都敢信。
谢隐没工夫考虑这些,继续追问:“你1:45从11楼跑下去之后去了哪?又见没见到杨平?”
龙莉莉又一次诧异于警察的信息怎么这么精准,彻底浇灭了心中的侥幸苗头,只得更老实回答:“我怕他们追上来,我就一口气跑回工厂宿舍了。之后我再给杨平打电话就一直关机,今早我去他厂里找他,舍友说他一宿都没回来。”
真的失踪了?荆哲与谢隐对视后默默出了询问室,很快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头儿,杨平买了2:33开往西南的火车票。检票信息显示他确实上了车,这辆车还在运行当中。铁路公安的同志马上去找杨平,发现他没到目的地,就先下车了。具体在哪一站下的,还得进一步核实。”
跑了?一声不吭,买了火车票就跑了?就算再急的事,也得回宿舍收拾下行李吧?买了长途火车票,却在途中下车?
谢隐食指抵着下巴,兀自思考着。除非······除非是畏罪潜逃。
难道这杨平真的因为双方发生冲突,一怒之下杀了三人?
短短的15分钟,他真的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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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夜校童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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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痕检尸检出结果,等走访人员归队,各小组终于齐聚会议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上个案子结案到今天,才消停了不到一个月,又过上了这种披星戴月的日子。谢隐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回头时看见队员脸上的疲态,也不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