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乡长,接下来怎么做呢?”陈细德看着愣神的王国卿,心里也是没底。
王国卿凝视着黑夜深处,眼底沉满波澜,内心纷乱,困惑不已。
“陈细德,三天后,我们再来这里见面,我会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是继续让你参与还是另做安排,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王国卿感到自己陷入漩涡之中,凌乱混杂,看不清方向。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陈细德转身离去。他也盼着早点把徐东奇绳之以法,不然背着一身高利贷,寝食难安。
“王乡长,你有什么计划吗?我们改怎么做我觉得这个徐东奇太坏了,应该让公安人员把他们一网打尽”苏婉眨巴着大眼睛,义愤填膺。
王国卿看着苏婉纯真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小苏老师,这件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参与进来了,太危险了。”
“王乡长,我不怕危险。”苏婉眉头紧锁,嘴巴微微嘟起,倔强地说。
王国卿苦笑着摇摇头。
“小苏老师,你的热情和正义感让我很欣赏,但这件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王国卿的语气低沉,“徐东奇他们的情况目前都还不清楚,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势力。我不想你因为卷入其中而受到伤害。”
听着王国卿的话,苏婉的心怦地一动,一刹那间,有种感觉,想留住这一刻的好景年华。
弯月如钩,静静地挂在树梢枝头,繁星点点,熠熠闪烁。
王国卿踏着月色,疲惫地回到宿舍。昏暗的灯光下,见儿子正蜷缩在沙发,睡颜恬静。
小弟王国成则躺在沙发另一侧,身上盖着一件略显单薄的毛毯。
王国卿心头一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儿子掖了掖毯子,又轻轻盖好王国成身上的毛毯。
退出宿舍,王国卿静静地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烟雾在夜色中缓缓升腾,如同他纷乱的思绪。
夜色如墨,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蛙鸣。王国卿凝视着远方,思绪万千。
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他也是左右为难,贺洪阳是他仕途的领路人,是知己,良师益友。从贺洪阳身上,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王国卿的思绪回到三年前。那时,刚调到南征乡,或许都是军人出身,贺洪阳作为一把手,对他关爱有加。
每当王国卿在工作中遇到困难,贺洪阳总是耐心地听他倾诉,给出切实可行的建议。
如今能成为乡长,也是贺洪阳的大力支持与推荐。
若是把徐东奇揪出来,贺洪阳肯定会受牵连,毕竟这个小舅子能进联防队,也是他这个姐夫从中出了力,打了招呼。
这换在平常,也无可厚非,任人唯亲亘古不变,任人唯能在官场或许存在,但少之又少。派系是官场的常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意思;同样的,树倒猢狲散就是对立面。
若是徐东奇被抓,再翻出这事,被别有人用心的人利用,就会扣上任人唯亲,识人不明的帽子。
这样的帽子一旦被扣上,或许不至于把你拉下马。但把你冷藏起来,挂个几年数载的,这仕途之路,也就差不多了。
王国卿吐出一口烟圈,要不就先这样吧,睁只眼闭只眼,这样也不至于牵连到贺洪阳身上。
心里这样想着,一股吃了苍蝇的感觉就堵在胸口。不行,这是在犯罪。
王国卿更加烦闷,把烟送到嘴里深吸一口,又狠狠地砸到地上。
“爸,你怎么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王云山站在身后。
“山古,你怎么醒了?”王国卿转身,拢着儿子的肩,回到屋里;见王国成也悠悠的坐起身,睡眼惺忪的看过来。
听着父亲把有关徐东奇的事说完,再结合今天听到的,就都对上了。
“爸,今天我和小叔在有财饭店碰到龙学晨和徐东奇,听到他们在商量对付你。”王云山一五一十的,把今天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王国卿若有所思,冷冷一笑:“预料之中,不过没想到龙学晨会这么猴急的跳出来。”
“爸爸,贺伯伯现在知道这件事了吗?跟他通报了没有?”王云山担心这件事如果没有通报贺洪阳,两人之间生出缝隙。
“联系不上,贺书记是去动手术的,病情比较重,恢复也需要时间。本来打算去长山看看他,可马上开学了,答应给老师们发工资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说起老师的工资,王国卿又是头大。
“大哥,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等把老师的工资问题解决,去省城看一下贺书记,当面汇报一下情况,听取他的意见。”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王国成,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是的,爸爸。我也觉得小叔说不错。先静观其变,看他们能使出什么阴招。”王云山也担心父亲操之过急用,反而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