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占文口中所言族学当中除了苏澈之外还有一人通过了此番县试,还言说其人苏澈也是认识,一时之间,苏澈脑中也是想不出到这‘黄字八号’到底是何人。
苏澈越发的好奇询问道:“敢问山长这黄字八号的士子到底是何人?山长也知这两年澈一直跟随在山长和孔异先生身边,族学之中的同窗少有接触,因此并不太过知晓同窗之中竟是有这般人物。”
方才苏占文口中所言,这‘黄字八号’的士子刻苦的程度只是与自己稍逊,苏澈自己是知道自己情况的,自穿越以来有着与苏有元二人之间的约定的压力。
他在苏占文和孔异身旁学习的刻苦程度宛如是读了两年高三,他的勤奋程度苏占文和孔异都是知道,如今苏占文竟是言说族学中有一人之刻苦程度只是稍逊于他。
这不得不让他感到十分好奇,他是迫于生计和压力才如此,那人竟然也刻苦至此?
苏占文听到苏澈的询问,低头看了对方一眼,已是确认榜单的日圈之中,苏氏族学的众人只有苏澈和那‘黄字八号’排在四十位之前通过县试他也不再去看。
只带着苏澈径直走出了人群,朝着等候在人群之外的苏氏众人所在的地方走去,就在二人眼睛已是能够看到族学的大伙之时苏占文这才停下了脚步。
苏澈见此知道苏占文就要开口说话,也是停下了脚步,等候着苏占文解答他的好奇之问。
“那榜单上的第三十八位黄字八号考生便是你的堂兄,苏兴文!”
此时的苏占文径直开口道,并未再拖延。
“竟然是他!”苏澈有些意外,对于苏兴文他自然并不陌生,其为前身的堂兄,在前身落水之时救了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澈为了前身这才主动放弃进入族学的机会,若非是林氏从娘家那里借来了支付束脩的银子,苏澈也不会见到苏占文,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苏澈自那日在山门之前打击了李氏嚣张的气焰之后,进入族学之中便跟随苏占文与孔异二人学习,故而也很少了解到外界的消息,更是不知苏兴文的情况。
也正是以为如此,方才苏占文所言自己也认识之时,苏澈才摸不着头脑苏占文说的到底是谁。
“不过若是他的话也并不意外。”
苏澈口中呢喃,苏兴文在此届族学中的天资是有目共睹,此前山门之前的比试诚然是他输给了苏澈,但并不说明其人天资就很差。
相反,即便是见过了不下一个神童,甚至是自己本就是一个神童的孔异也是亲口说过苏兴文的天资不错。
“确实是如此,若是族学当中除了你之外还有人能够通过县试,那最大的可能便是他了。”
苏占文听到苏澈的呢喃,认同的道,苏兴文此人的天资并不差,在族学中也是读书也是极为勤奋。
只是因为苏澈的出现故而才让他的风头被压下,若是不然,哪怕是苏占文也不得不同意族学这数年之中最有可能通过县试的人便是他的说法。
苏占文说着,然后叹息了一声道:“先前之时苏占文自己来找到我说是希望我为其做保,我认为他的文章还差些火候,建议他再读两年再说。”
“可是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最后我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为其做保,如今看来着实是我老眼昏花,差点耽误了他的前程。”
苏占文说着,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苏澈知道苏占文这是在后怕,若是当时苏占文并未给苏兴文做保。
而现在苏兴文又通过了县试,那他的处境自然就十分尴尬,如今苏兴文是族学之中除了苏澈之外唯一一个通过县试的士子。
他面对族中的底气就越发的足了。
苏澈道:“山长切莫自责,您最后也是答应了为他做保,以致于他今日榜上有名,想来他也不会因为你让他多考虑一二而心神怨怼才是。”
苏占文道:“话虽如此,但终究是我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以致差点出现判断错误,白白耽误了他的前程。”
听到苏占文这般言说,苏澈不知如何劝解苏占文,此事在苏澈看来倒是颇为寻常,原因无他,苏占文作为已是取得秀才功名的读书人。
本身在教导孩童开蒙参加县试一事之上就已是绰绰有余,他按照自己以往的经验来教导一众孺子的文章也并无错处。
毕竟大明八股文的格式本就是一成不变,历来如此,他按照自己的经验看苏兴文的文章认为其还差些许火候,还需多练两年文章也是并无坏心。
然而关于此事的判断之上最为错漏的是苏占文太过看重自己的经验而忽略了考场之上会发生的变化,如知县的喜好等一些变化着的因素也会影响县试的结果。
这就是太过依赖于经验所致,此事苏占文也并无错处,要真有那就是他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可这本就是大明诸多读书人通病,也并不只是他一人如此。
“只是这些话,在此处说出来被旁人听去又要多生变故,不便在此多说。”
苏澈心中如此想到,故而也就并未多加宽慰苏占文。
“山长,我等还是快些与大伙汇合,回到客栈吧,大伙还在等着我们呢。”
就在苏占文依旧在为苏兴文之事而自责的时候,一旁的苏兴文蓦的开口朝苏占文说道。
在苏澈看来苏兴文一事的结果并未改变,那便无伤大雅,自然也就不值得苏占文如此焦虑,因此他径直的打断了苏占文思绪,以防对方在此处哀叹。
苏占文听到苏澈的话,脑中的思绪径直被打断,他看了苏澈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苏氏大伙在二月的冷风中等待着自己二人。
也不再自寻烦恼,径直朝着大伙大步走去,苏澈见此,心中松了一口气,便也提步跟随在苏占文的身后朝着不远处的苏氏众人走去。
大伙见到苏占文的到来一个个皆是不敢看他,原因自然就是此地的十数人确实是如此前所预测的那样,除了苏澈一人之外,其余之人都未能通过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