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晦气的。
眼眸中装出的情深淡了几分,她福身行礼,颇为敷衍地找了个理由,“臣妾…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
她现在一对上这人,心里就总是莫名地慌乱。
男人听了这话,踱步走近。
他每走近一步,柳殊便忍不住想要往后退。她拼命的忍住,才摇摇欲坠地站着不动。
好在对方似是也不想和她靠的太近,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柳殊忍不住松了口气,她喜欢这样的距离。
闻初尧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人。
一张明媚的脸上带着几分想要拼命隐藏的害怕,眼眸湿漉漉似有水光浮动,小巧的樱唇不安地抿着。
随着两人距离拉进,他甚至感受到了对方衣裙掩饰下刻意绷直的脊背,像只颇有些戒备的小兔子。
闻初尧不自觉地又开始厌烦起来。
面上这副娇俏模样,实际上也就是为了掩盖私下里那些歪门邪道的手段。
频频犯蠢,上不得台面,算到最后也就是空有一张勉强入眼的脸。
也不知她当初是怎么装出那副精明样子来找他谈合作的。
更或者…
他想到了一种更为离谱的可能,嘴角轻扯了下,“太子妃。”
明明是唤她,可这种带着点轻慢的漠视,让柳殊有种又被看轻的错觉,恍惚间竟又像是回到了不欢而散的那天一般。
“你先回吧。”闻初尧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只是柳殊和他相处了这些天,隐约总觉得这股淡然又有些不同,递过来的视线更是幽暗了些,“晚些孤再去找你。”
柳殊:“……”找她?
现在…两人也没什么话可说吧?
但她到底理亏,暗自压下心底纷杂的思绪,面上有些怅然地应了声。
候在不远处的宫人们暗自交换了个眼神,旋即把头垂得更低了。
……
寝殿内。
柳殊一回去整个人便泄了气。
半躺在横榻上,绣罗金缕帐半垂,殿内飘着花香与沉香混合的味道,水晶珠帘流光熠耀。
脑中的弦一紧一弛反复拉扯,拽得她生疼。
有时她甚至在想,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周围的一切就都变了样子。
软菱纱帐,柔花温玉,沉木香的味道仿佛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浓郁了几分。
柳殊轻揉着太阳穴,不由得想起来前两次那股奇妙的感觉,每当她接不上闻初尧的试探与刁难,便会有另一个自己来接替。
她轻抿着唇,神色有几分犹疑。
过了半晌,像是魔怔了似的在内心呼唤了好几声。
万籁俱寂,她的呼唤也像是石头入水,只见声响,不闻余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