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嘴巴一撇,不说话了,左右都是人。gougouks又不能骂人。
顾弈从口袋掏出手帕,打开搁着两块梨膏糖,他先递给靠墙斜倚的两个管教,问,“请问能吃这个吗?”各地区监狱松紧不一,能不能吃块糖,不好说。
虎子不是重犯,他们也是进出会开两句玩笑的关系,管教左右看看那块梨膏糖,让虎子吃了。
虎子含着糖,与顾弈四目相对:“监狱里能买到糖,但质量太次了,喇嘴,还是外面的质量好。”
“很快就出来了。”顾弈朝他宽慰一笑。
顾弈一笑,虎子心里更揪得慌。就不该见男人。男人面对这种婆婆妈妈的场合,真别扭。
喉头的甜水怎么也咽不下去,虎子头猛一偏,颈脖一弯,忽然哽得难受。
见他眼眶红了,顾弈眉头一皱:“又他妈不是无期,你至于吗?”
“操!别咒我!”
走前,虎子问顾弈,和豆子好了没?
顾弈讳莫如深,只朝他清清嗓,挑挑眉。虎子了然,朝他眨眼:收到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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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去见虎子,第一眼就落了泪。
虎子心疼地哎哟哎哟,“这眼泪落的,顾弈都要嫉妒了。”
青豆白他:“你别胡说。”
“怎么?他还没搞定你?”
怀着重重的心事,哪有功夫说自己的事儿。青豆眨掉眼泪,认真组织语言。她有一万句话要说,只有半小时,不能哭。
虎子想想也是,朝她点头:“别让那小子这么快上手,吊着他,再拽着他,这样他才对你死心塌地。男人,别惯。虽然你喜欢程灵素,但是女人,还是要做袁紫衣,懂吗?”
洋洋洒洒说道理的虎子,又有当年的虎子样了。青豆喜欢看他得意。
她挤出酒窝:“那你的袁紫衣呢?”
终于轮到虎子卸下笑了。他神色骤冷,仿佛早已下定决心:“不要提。程青豆,以后都不要提。”
青豆呜呜掉泪,哽咽地点头,搞得像生离死别。她来会见前,素素托她说服虎子,让他见见她。可她没开口,虎子早已料到,提都不让她提。
虎子无奈,戴铐的两手朝她拱拱,催她:“还有没有话说,不说我进去了。”
青豆着急,伸手拉他。手碰上温热的手铐,又吓得缩回手,生怕发生电影里的情节,警惕地看向身后两个年轻的管教。
见那两人神色如常,青豆松了口气,到底不是电影。
她快速发问:“你信里说的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判了,和我一起,我们会一起跑操,也分在一起做变压器。”虎子在信里提到了一个狱中的朋友。那人是外地打工的,说自己喜欢一个女孩,带对酒窝,常在市一小那片出没。这次出事,就是碰见有个孙子欺侮她,他见义勇为打得对方脾破裂,被判了故意伤害罪。
虎子一开始不以为意,进来的人都会找个话术把自己的罪名正当化。后来聊天,虎子渐渐觉得那个酒窝女孩有点熟悉,套他话,才知道真他妈是程青豆。
就说嘛,哪儿来这么多长酒窝个头不高的女大学生。
他写信问青豆是不是有这回事,青豆询问家人,才知晓后续。
青松说,见义勇为不会对案件定性发生改变。他该想的办法都想过了,还拉下脸求冯世鹏帮忙。可这一年严打,出拳头被抓就是涉hei,没办法。
青豆抽抽鼻子:“他没有家人是吗?你把他的编号告诉我,我给他存点钱。”
虎子说,青松给他存了钱,蓉蓉写了信,说等他出来会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