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什么!”二皇子有些恼怒地呵斥道。
“惐亲王难道不知‘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亲’么?也许惐亲王只是情急,碧尘就不怪罪您刚才欠妥的行为了。”我依然按着胳膊,加重些语气道,“碧尘确实被您的马伤着了,伤了碧尘也就罢了,希望您这胯下之马确如您所说乃是良驹,不要再伤了别人才好。”我再次微屈行礼,“两位亲王,恕碧尘有恙,先行告辞了。”
“站住!”二皇子喊住欲转身的我,“既然本王的马伤了你,本王岂有不关怀之理,还是请张御医来为碧尘小姐瞧瞧吧。”
“二哥,你我还有正事,不消在此浪费时间。”三皇子没有命手下去请张御医,如是说道。他是不是早就看出我是装的?
“三弟,这可不像你往日的行事啊。”二皇子斜睨着三皇子,语气虽是玩笑,却也含了三分刻意,“碧尘小姐在你府门前受伤,于理应该请御医瞧一瞧。而且我听说,近日三弟与碧尘小姐走动得颇为频繁,于情——也应该这么做吧。”
二皇子是非要拆穿我的把戏不可吗?但他将那“情”字故意拉长了些,我总觉得他这番话更多的是讽刺三皇子与我这个“敌人”走得太近。
看来,二皇子已将我视为敌对的一方,而三皇子在对待我的立场上一直未与二皇子站在一条战线上。如今二皇子对三皇子似乎有些不满,话里话外都带着不信任的意味。
未等三皇子说什么,我抢先道:“惐亲王怕是听了不实之言,近日碧尘多次到此只是来看望恒亲王妃。还有,碧尘多谢惐亲王关怀,御医还是不必请了。”我稍微往上捋了捋衣袖,露出一截皮肤有些发红的胳膊,“碧尘的胳膊只是稍有红肿,没有什么大碍。”
说着,我旋即放下袖口遮住,怕二皇子多看一眼瞧出端倪。刚才我用右手按着的时候暗暗使了劲,掐出了发红的症状。
担心二皇子又琢磨出什么来,我低眉接着说道:“两位亲王还有正事要忙,碧尘不敢耽搁,告辞了。”说完,我立即转身上了马车,放下帘子,阻隔了外面的一切视线。
车夫却没有赶车,从飘荡的帘缝里我看见二皇子和三皇子依然站在前方没有动。二皇子不会还要找茬吧?他若是再不罢休,那我也只好耍无赖了。
我正想着待会儿耍无赖的样子会不会很滑稽,便见三皇子转身径直离开了车前。我的视线里瞧不见了他的身影,只听他出声说道:“好生送碧尘小姐回府。”他又顿了顿,“二哥,我们进去吧。”
二皇子终于将凌冽的眼神移开,踱步和三皇子进了恒亲王府。
我舒了口气,让车夫赶快点儿,像逃离似的。
回到清风居,伊心见我有些难看的脸色,担忧地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将错杂的思绪抛开,只留一份清明,笑着回应她,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今我只顺应心中的喜欢做好自己的事就好,比如练习剑法,比如坚定对某个人的思念。至于其他的,我无暇,也不必拿来庸人自扰。
我喝了几口茶,问伊心期间清风有没有来过,伊心摇头说不曾来。我轻轻皱眉,他可能有任务忙吧,不一定能天天来教我练剑。可他若不来,我也就无法获得一点儿四皇子的消息。
四皇子说待得了空就来看我,可他何时有空呢?
“啪!”我狠狠拍了一下脑门,在心里数落自己,不过几日未见而已,至于弄得好似隔了三秋吗!还是到院中练练剑吧。
我取下墙上的宝剑,可触手的冰凉让我一激灵。摸着剑首上那枚浑白玉石,我想着,还是寻个机会将这把剑还给三皇子。
放回了宝剑,我折了根树枝当剑使,这一练便练了大半天的时间。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清风还是来了。他只简单说白天有任务,这会儿才有时间赶过来。我想问问他有关四皇子的消息,比如他的伤完全好了没,他什么时候有空。。。。。。可这一切泄露我心思的问题我都问不出口。清风竟也不提四皇子,只说要抓紧指导我练剑。
“三姐,你那把剑呢?”清风瞧我手里的树枝,疑惑地问道。
“坏了。这两日有时间我打算再买一把。”我撒个谎糊弄。
清风皱了皱眉,“那是把上乘宝剑,怎么坏了?”
“呵呵,被我胡乱砍石头砍坏了。”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撒谎。
清风有点痛心疾首地跺脚,“三姐,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爱惜自己的剑呢!”
我吐一下舌头,接受他的教训,举手道:“我保证,以后再有了剑,我绝对绝对非常爱惜!”
清风小小的怒气平息了,他认真地开始教我练剑。只是我依然记挂着该怎么向他套出点儿四皇子的信息,心里总是定不下来。
半个时辰就在我这心神不静的状态下过去了,清风拍拍手掌,扬声说道:“三姐,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该回宫了。”
我收住身形,想拦下他,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清风瞧我不安的样子,倒笑起来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露出猜透我心思的坏笑,“四皇子吩咐我带给你的。”
不想让清风有得逞的感觉,我不紧不慢地接过信,忍住快上扬起来的笑意,故作姿态地道:“我现在饿了,等吃了饭,再看也不迟。”
清风的坏笑更甚,“若是你能忍着不看就忍着!还有,”他说着又从腰带里取出一枚令牌塞到我手里,“这个给你,三姐你会用到的。”
今日去恒亲王府没有被清风撞见,我便思虑着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免得让四皇子知道,又生出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