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不一样的吗?!”我接着组织语言:“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死也丢半条命了,一时半会儿没有体力来找我们的麻烦了吧!”
目前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个啦,我要研究珞苓的饮食结构,把她养成白白胖胖的肥鸟。我大手一挥,“肥鸟,过来!看看这个菜喜不喜欢吃?”
岩枯推推珞苓:“叫你呢!”
珞苓茫然地看向我,我点头,“对,说的就是你,肥鸟!”
看珞苓那懊恼的表情,估计杀了我的心都有。
我尚未弄清她的饮食喜好,她却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认真检讨,我有哪里考虑不周吗?前思后想,只觉得我很无辜。难道是我打算亲自下厨的热情把她吓到了?
我思虑重重地盯着窗外发呆,雷声阵阵,乌云滚滚,她在外面真的没有关系吗?也许她只是调皮出去疯玩,饿了还是会回到主人身边吃饭的。不错,我是她的主人啊,她不会一走了之的。
岩枯看到我这样魂不守舍也很忧郁,信誓旦旦地说:“那只辞鸽若敢回来,我一定把它炖成鸟汤给你补身体!”
“……”当时我正抱着一碗鸡汤,正要入口。听了他的话,不禁觉得遍体生寒。
我喃喃自语:“她会回来的,她说过,会保护我。”
岩枯催我把鸡汤喝下去,说:“那一定是梦里跟你说的。”
窗外,气候愈加恶劣。一场灾难正在酝酿。
那晚,我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甚至,我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梦中,却怎么挣扎也醒不过来。我在梦中自省,自认为从小到大都没有被噩梦困扰过。为什么近来却让噩梦有机可乘了呢?
第一个梦境,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就如现实中窗外的景象。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雨水的洗涤,全身被雨水浇透。一把大伞撑起来遮住我的身体,我仰望那个拯救我于雨中的人,那是一个小女孩,长着柔顺飘逸的淡粉色长发,神色冰冷地望着我。
我会心微笑,下一秒,场景转换,岩枯在厨房给一只鸽子拔毛,满地都是鸽子毛。我走过去,像是踩着软绵绵的地毯,看到垃圾桶里,有一团淡粉色的乱糟糟的头发。
我被惊醒时,刚好一个闷雷响起,我感到浑身冰冷,起身捞起被我踢到地上的被子。
第二个梦境十分漫长,梦到申央被我砍伤的那晚,小女孩跪在地板上一下一下地擦拭满地的鲜血,她的手臂和腿全被染红。我把她拉起,夺走她手里的抹布,按照她的样子跪在地上耐心擦拭,而那鲜血蓦地变成红色的油漆粘附在地板上,如何用力也不能将它除去。
我从深夜一直擦到黎明,小女孩在涂满红色油漆的地面上翩翩起舞,跳跃、旋转,表情陶醉而又满足。岩枯端着两个冷汉堡出来,放到地面上。小女孩发疯一般冲过去践踏食物。继而对着岩枯又打又踢,嘴里歇斯底里地喊着:“你这个凶手!你杀了山伦!你这个凶手!你杀了山伦!”
我惊慌失措,不可以说话啊珞苓,你不是说过这是我们的秘密吗?秘密怎么能随随便便泄露出去?她依旧歇斯底里地喊着,却无论如何不能近岩枯的身,以一种奇异的姿势原地挣扎着。一座笼子从天而降,把珞苓扣在里面。她双手抓着铁栅栏,试着把头伸出来无果,望着我小声说话。我听不清。我走进她,她在我耳边呢喃:“岩枯是凶手岩枯是凶手岩枯是凶手。”
我说:“他不是,是我杀了申央。”
她的目光冷冽地看向我,“是的,你是凶手。”然后绽放微笑,饱含恶意的笑。笑得我毛骨悚然。脚下一松,我直直向下坠去,像坠入深渊。
我哭着像岩枯求助:“救我!”他无比淡漠地瞥我一眼,他的身体顷刻间崩塌,烟消云散……
多么折磨人的梦境啊。我再次醒来时依旧觉得全身冰凉,依稀感到自己蜷缩在一个人的怀抱里,身上的被子再次不翼而飞。那怀抱那样温暖,但不足以温暖我的全身,我仍然很冷。
“你醒了。”
这么熟悉的声音,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可听到这声音就让我蓦地感到安心。似乎有他在身边,我什么都不用害怕。
我睁开眼睛。我又回到了这个潮湿冰冷的山洞,阴郁而压力,虽然不像外界那样布满雨水,但是雷声阵阵令人胆寒。
那个声音继续说:“对不起,欺骗了你那么久。”
我回过头,这个我紧紧依偎在他怀里的人正是不久之前我挥剑砍伤的申央。此刻,他正用真挚而哀伤的眼神望着我,为他的欺骗而道歉。
“可是真正把我们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是岩枯。”这是琳的声音。
“琳,你在,说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在剧烈地颤抖。我的身体也在剧烈地颤抖。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它在颤抖。我突然想笑,笑这么光怪陆离的世界,笑这些莫名其妙的人。于是,我真的笑出来了。我大笑,狂笑,这个充满欺骗的世界,还真是他娘娘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