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徐鸣皋、鹪寄生和一枝梅三人在瓦房上面,正悠然观望着村中局势。徐鸣皋生得剑眉星目,身姿矫健,一袭青衫随风而动,尽显侠士风范。鹪寄生则是仙风道骨,目光深邃,周身仿佛有一层神秘的气息笼罩。一枝梅面容俊朗,眼神中透着灵动与机智。
忽然,只见杨挺和殷寿二人狼狈败退回村。紧接着,雷大春带着徐定标、曹文龙这两位副将,如恶狼般指挥着军兵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嘴里不停地叫嚷着:“别让刺客奸细跑了!”
徐鸣皋大吃了一惊,扭头看向鹪寄生和一枝梅,说道:“我们才刚到这儿,他们怎么就知晓了?这村子里的村民,断断不会有进宫行刺的道理,难道真是那余半仙能掐会算,洞察阴阳?”
一枝梅眉头微皱,回道:“他若真能算得阴阳,怎的没算到马家村的情况?这里面必定另有隐情。”
徐鸣皋接着说:“我看他带着徐定标、曹文龙二人,明显就是冲着捉拿我们来的。先不管这么多,不管他们是强盗还是官兵,亦或是官兵化作强盗,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我们何不下去与他们大战一场?”
三人正商议着,只见雷大春已率领军兵追到了村口。就在这时,两旁树林中的伏兵突然现身,齐声大喝,瞬间就把敌军的队伍截成了两段。独眼龙杨挺,身材魁梧,那只独眼射出凶悍的光芒,手持铁棍,威风凛凛。双刀将殷寿,身姿矫健,面容刚毅,双手舞动双刀,寒光闪烁。
树林中火把的光芒闪耀,喊杀声震耳欲聋。
雷大春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慌了神,根本不清楚村里究竟埋伏了多少壮丁。树林中乱箭如飞蝗般密集射来,敌军兵士们顿时乱作一团,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徐定标更是倒霉,胳膊上中了一箭,身体在马上摇摇欲坠,险些跌落下来。
雷大春无心恋战,挥动手中的笔捻锤挡开杨挺和殷寿的兵器,急忙掉转马头,冲出了村子。杨挺和殷寿则率领着赵文、赵武、王仁德、王仁义以及七百多名壮丁,一路追杀出村。
然而,还没追出二里地,只听见山坡下传来一声炮响,随后转出一队军马,粗略估计约有一千余人。为首的大将邺天庆,头戴八宝紫金盔,那盔上的宝石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身穿锁子黄金甲,甲片紧密相连,犹如龙鳞;脚蹬虎头战靴,威风凛凛;骑着逐电胭脂马,那马嘶鸣如雷,四蹄生风;手持画杆方天戟,戟尖寒芒毕露。此人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三缕清须在脑后随风飘扬,左边挂着弓,右边插着箭,腰间还佩着龙泉宝剑。只听他大声怒吼:“强徒休得猖狂,俺无敌大将邺天庆来也!”
王仁德不知对方的厉害,怒喝道:“强盗休要张狂!”说着便举起大刀朝着邺天庆砍去。那刀在王仁德手中虎虎生风,带着破风之声。邺天庆放声大笑:“鼠辈竟敢前来送死!”说着将手中的方天戟朝着刀盘用力一逼。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王仁德只觉得双臂一阵酸麻,虎口瞬间震裂,忍不住大叫一声:“哎呀!”那把大刀仿佛长了翅膀一般,直直地飞向旁边的树林。邺天庆顺势一戟刺出,王仁德当场丧命。
王仁义见哥哥被杀,恨得咬牙切齿,舞动着梅花枪,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那枪尖抖动,如灵蛇出洞。杨挺举起铁棍,那铁棍沉重无比,带着呼呼风声。殷寿也分开双刀,双刀如雪花纷飞,寒光逼人。赵文、赵武各自握紧手中的枪,一同朝着邺天庆攻去。无奈邺天庆力大无穷,他手中的戟锋犹如雨点般密集,这几人哪里能够抵挡得住?渐渐地,他们就败退回了村子。
那雷大春和徐、曹二将,对着众壮丁大肆砍杀,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壮丁们叫苦连天。那些军兵冲进村子后,四处乱窜,闯进村民家中,杀人劫财,肆意抢夺财物,奸淫妇女。一时间,村子里到处都是男人的啼哭和女人的哭喊之声。
瓦房上面的三位侠客,看到这般惨状,如何还能按捺得住心中的怒火?徐鸣皋怒声大喊:“简直反了!”说着,“唰”地一下抽出钢刀,向前奋力一跃,瞬间就跃出五六丈远,恰好落在邺天庆的马前。徐鸣皋这一跃,身形如燕,迅猛无比。
此时,邺天庆正用戟刺向殷寿的心口,殷寿躲避不及,只得咬紧牙关,用双刀拼命抵挡。好在杨挺的铁棍也及时赶到,二人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试图挡开邺天庆的戟。邺天庆猛地用力下压,这二人哪里经受得住,只震得四肢酸麻,浑身颤抖不止。
就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徐鸣皋恰好赶到。他心中暗想:“一直听闻邺天庆的赫赫威名,不知他究竟有多大的力气?”于是,徐鸣皋施展出雀地龙的招式,飞身向前,举起手中的单刀,用尽全身的功力,朝着戟上狠狠一抬。一来邺天庆毫无防备,二来有殷寿和杨挺二人拼命招架,竟然就这样将这支画戟直接荡开了。
徐鸣皋见戟被荡开,动作极其敏捷,当即跳上去朝着邺天庆迎面就是一刀砍去。邺天庆见半空中忽然跳下一人,来势汹汹,极为勇猛,刀已近在眼前,躲避不及,索性把额头迎向他的刀,同时大喝一声:“好!”徐鸣皋这一刀砍上去,竟然被反激回来,心中不禁大惊:“这家伙的脑袋怎会如此坚硬?”他连忙跳出了战圈。
就在这时,曹文龙骑马冲了过来,徐鸣皋身形一转,犹如旋风一般,快如闪电,手起刀落,将曹文龙连肩带肘砍落马下。
一枝梅见徐鸣皋与邺天庆交战,唯恐他有什么闪失,早已抽出单刀,迅速跳下瓦房前来相助。一枝梅身法轻盈,如落叶飘然而至。
鹪寄生深知徐鸣皋和一枝梅二人难以单独抗衡邺天庆,况且还有雷大春在旁,断难取胜,赶忙挥动宝剑向下一撩。只见那宝剑化作一道白光,如同闪电般飞射而下。
邺天庆和雷大春正在混战之际,忽然瞧见一道白光从瓦房上飞射而下。那雷大春从前落草为寇之时,曾被山中子一剑削去了头上的包巾,头发也掉了大半,早就尝过剑术的厉害。今日又见白光袭来,顿时像只惊弓之鸟,吓得脸色煞白,拖着笔捻锤,急忙调转马镫,一溜烟跑了。
那邺天庆倒是学过剑术,虽然不会施展,却也能够抵挡一二。他左手持戟,继续与众人力战,右手抽出佩剑,抵挡飞来的宝剑。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响,左边有剑来左边挡,右边有剑来右边拦。鹪寄生的飞剑神出鬼没,仿佛有灵性一般,只在邺天庆的马前马后、马左马右盘旋飞舞,却不会伤到己方之人。
徐鸣皋等四人奋力向前攻杀。邺天庆固然英勇,可要以实刀抵挡这神出鬼没的空剑,也不过是勉强能够挡开罢了,哪里能占到丝毫便宜?况且他左手那支画戟,又要应对徐鸣皋和杨挺这两个猛将,终究是难以招架,渐渐地败下阵来。
赵文、赵武领着壮丁,从树林中绕到前方,对敌军展开了猛烈的攻击。王仁义也率领着二百多个壮丁,在村子里四处包抄,将那些抢劫财物、奸淫妇女的军兵杀了个痛快。
邺天庆败出村子,就在这时,救星赶到了。来者是谁呢?原来他们此次一共派出了三员上将,两千人马,分成了三队。最前面的是雷大春,带领五百人作为先锋。中间的是邺天庆,率领一千人作为中军。后面还有铁昂,带领五百人作为断后的伏兵,在离赵王庄二里远的西山脚下守候,以防有漏网之鱼,同时也作为接应。
铁昂身材高大,满脸横肉,头戴镔铁盔,身穿乌油铠,骑着银鬃马,高举着双锤,气势汹汹地冲来,犹如乌云盖雪一般。
徐鸣皋看到铁昂头戴镔铁盔,身穿乌油铠,骑着银鬃马,高举着双锤,气势汹汹地冲来,犹如乌云盖雪一般,连忙说道:“二哥,贼将的救兵来了!”
一枝梅也早就看到了铁昂,心里清楚铁昂骁勇善战,暗想绝不能让他上来协助邺天庆,否则局势将对己方不利。于是暗中取出一个铁弹握在手中,等铁昂的马靠近时,猛地迎面一弹打去。
铁昂毫无防备,铁弹正中他的面门,打得他鼻青脸肿,两颗门牙也被打掉,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邺天庆见铁昂受伤,心中料想难以取胜,只得掉转马头,落荒而逃。雷大春、徐定标见邺天庆逃走,也顺势带着军兵撤退。铁昂疼痛难忍,也赶紧调转马头,飞马往回奔逃,慌乱之中倒是把自己的不少兵卒冲倒了。
徐鸣皋、一枝梅趁机率兵追赶,杨挺、殷寿、赵文、赵武、王仁义等人则带领壮丁,一声唿哨,一同冲杀上去,杀伤了无数敌军。
鹪寄生见邺天庆逃走,便将宝剑收回,跳下了房廊。那宝剑在他手中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徐鸣皋等人追杀了一阵,见敌军已逃远,便各自返回赵王庄。徐鸣皋和一枝梅回到了酒家,向鹪寄生表达了相助的感激之情。
赵员外得知有路过的侠士仗义相助,此次多亏他们击退了强盗,保全了村庄。于是,他带着赵文、赵武、王仁义以及杨挺、殷寿两位教师,一起来到了店中,与徐鸣皋等人相见。
消息在村里传开,说是有三位侠士拔刀相助,村民们纷纷想要前来一睹风采,一时间众人都拥挤着进了店。
此时,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赵员外吩咐杀牛宰马,犒赏民丁。一方面准备了丰盛的酒肴,为三位义士接风洗尘。赵文等人清点壮丁,发现前后共有二十余人受伤,便吩咐买棺入殓;而杀死的强盗则有一百五十多人,就地挖土掩埋。
赵员外热情款待三人,询问三位义士的姓名。徐鸣皋回答道:“晚辈姓徐名鹤,字鸣皋。这位老师是鹪寄生。那位哥哥复姓慕容,单名贞字,绰号叫一枝梅。”
赵员外听后,与两个儿子以及王仁义、杨挺、殷寿等人一起拜倒在地,说道:“久闻二位大名,乃是天下义侠,为民除害,一直遗憾未能得见。鹪老师更是当世神仙,今日有幸,诸位一同来到此地!这真是我们村庄百姓的福分。”
徐鸣皋等人赶忙还礼,大家纷纷坐下,众人争着向他们敬酒。
赵员外说道:“老汉姓赵名琰,生有两个儿子,分别是赵文、赵武。他们从小就喜爱武艺,与王仁义兄弟几个一起,请了名师教导,只是本事平平。近来因为宁王蛮横霸道,招兵买马,意图谋反。那些贼兵贼将,大多是强盗出身,心狠手辣,常常出来骚扰村庄。那个禁军教头铁昂,原本就是个无赖,以前还当过强盗。他手下带领的兵卒最为可恶,听闻这里有些积蓄,常常扮作强盗前来抢劫。因此,我们请了杨挺、殷寿两位教师,训练壮丁,众人还歃血为盟,发誓共同杀贼。往常敌军不过三五十人前来,几次都被我们杀死大半。想必他们心怀怨恨,所以昨夜才会大队人马前来报仇。但是他们如此大规模地整队前来,难道宁王会不知道?哪有身为藩王,却纵容手下兵将公然做强盗的道理!”
要想知道其中的究竟,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