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季芳闻声,那醉意瞬间消散大半,他眉头紧皱,双目圆睁,二话不说,“哐当”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和筷子,犹如离弦之箭般冲下楼去。其动作之迅速,仿佛一阵狂风呼啸而过。
徐鸣皋见状,心中一紧,赶忙推开窗户往下张望。只见街道上人头攒动,拥挤不堪,人们你推我搡,乱成一团。那混乱的场景,犹如一锅煮沸的粥,让他一时难以看清究竟发生了何事。
于是,他转过头来,对江梦笔说道:“三弟,你暂且在此安坐等候,莫要轻举妄动。待我下去瞧瞧,只怕这呆子性急冲动,闯出祸端。”言罢,徐鸣皋不敢有丝毫耽搁,脚下生风,如一道闪电般飞也似的奔下楼去。
徐鸣皋身形如电,几个纵身便来到了楼下。只见罗季芳已与一群恶徒交上了手。罗季芳双拳虎虎生风,每一拳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打得那些恶徒东倒西歪。但那些恶徒也并非等闲之辈,其中一人手持长刀,朝着罗季芳的后背狠狠砍去。
徐鸣皋眼疾手快,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出现在罗季芳身后,飞起一脚,正踢在那持刀恶徒的手腕上。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恶徒的手腕骨折,长刀脱手而出。徐鸣皋顺势接住长刀,手腕一转,刀光如雪,瞬间又逼退了几名围攻上来的恶徒。
此时的罗季芳更是气势如虹,他大喝一声,双臂肌肉暴起,抓住两名恶徒的衣领,猛地一甩,那两人如同沙包一般被扔出数丈远。
徐鸣皋与罗季芳相互配合,如狼入羊群,杀得那些恶徒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正所谓:莫管他人闲事,热心反倒易惹是非。但徐鸣皋等人,行的是侠义之事,又怎会袖手旁观。
咱们暂且按下这边不表。再来说说扬州南门外的李家庄,庄上有一位李员外,名叫李廷梁。
他的父亲在世之时,曾在朝中为官,官居兵部尚书之职。那可是位高权重,令人敬仰。
李父一生为官清廉,公正不阿,虽无大的过错,但唯独对金银财宝极为痴迷,视财如命。也正因如此,他凭借着自己的权势和精明的头脑,积攒下了百万家私。
李廷梁年少时未曾踏上仕途,或许是因为他自小养尊处优,对官场的尔虞我诈心生厌倦。又或许是他深知自己能力有限,难以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因其家财富裕,无需为生计奔波,故而众人皆称其为员外。
真可谓是家中金银堆积如山,那库房中的金银珠宝,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天上的繁星坠落于此。粮仓中的米谷更是满溢,每一粒都饱满圆润,散发着丰收的喜悦。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他膝下一直无子。这无子的缺憾,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直至四十多岁时,或许是上天垂怜,偏房卢氏终于一胎诞下两个儿子。李廷梁欣喜若狂,那喜悦之情,犹如久旱逢甘霖,他大摆宴席,宴请亲朋好友,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子嗣。
为长子,他取名李文忠;为次子,取名李文孝。这兄弟二人,自小在优越的环境中长大,被众人簇拥,娇生惯养。
李文忠生得面容白皙,如冠玉般温润。那嘴唇红润如樱桃,微微上扬的嘴角总是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他不仅武艺高强,且颇有谋略。在人前,他总是表现出一副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模样。然而,在那看似温和的外表下,实则隐藏着一颗阴狠毒辣的心。
哪怕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面上依旧能谈笑风生,不露声色。只是背地里谋划阴谋诡计,让人在毫无防备之时,深陷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从而领教他的厉害。
因其手段阴险,扬州的百姓便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玉面虎”。这绰号,既是对他外表的形容,也是对他内心险恶的讽刺。
那李文孝则与兄长截然不同,他身材高大魁梧,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面色黝黑,仿佛被夏日的骄阳炙烤过一般。那大大的鼻子,浓密的眉毛,无不彰显出他的粗犷与豪放。
他的双臂力大无穷,仿佛能够拔山举鼎。性格暴躁如雷,一点就着。对于使枪弄棒之事,他极为痴迷,每日刻苦练习,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凭借自己的武艺,称霸一方。
李廷梁对这两个儿子宠爱有加,视为心头肉。一心期望他们能够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为此,他不惜耗费重金,聘请名师教导。每日让他们骑马射箭,练习拳术功夫,期望将他们培养成文武双全的人才。
李文孝十七岁时,凭借着自己的一身蛮力和些许运气,考中了武秀才。从此,他便仗着父亲的溺爱,愈发肆意妄为,目中无人。渐渐地,他开始调戏良家妇女,那轻薄的言语和放肆的举动,让众多女子深受其害,却又敢怒不敢言。
众人皆惧怕他的权势和财富,对他的恶行敢怒不敢言。也有人在背地里给他起了个诨名,叫做“小霸王”。这名字,充满了对他蛮横霸道的讽刺和厌恶。
到了二十岁上下,李文孝更是无法无天,变本加厉。强抢民女,草菅人命,无所不为。那恶行如同阴霾,笼罩在扬州城的上空,让百姓们生活在恐惧与不安之中。
就连李廷梁,面对儿子的种种恶行,虽有心管教,却也难以约束。每次出事,他只能靠银子去贿赂官吏,替儿子摆平事端。
俗话说得好:再大的官司,只要舍得花大价钱,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正因如此,李文孝越发肆无忌惮,视人命如草芥,强抢民女已成家常便饭。
这一日,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李文孝身着华丽的锦袍,腰系镶嵌宝石的腰带,手摇一把精致的折扇,迈着大步走出家门。与他同行的,是一位名叫花省三的门客。
花省三原是个被革除秀才功名之人,皆因他在考场中作弊,被发现后剥夺了功名。此人虽有些许智谋,对诗画琴棋也略知一二,然而品行不端,道德败坏。
他整日阿谀奉承,弯腰谄媚,为了讨好权贵,不惜出卖自己的尊严和良心。那脸上总是挂着讨好的笑容,让人看了心生厌恶。
他年约三十多岁,生得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目光中透着狡黠与阴险。面色白净,却给人一种虚伪的感觉。脸上稀稀疏疏地长着几缕胡须,那胡须似乎也在诉说着他的不端品行。
他常在李府中走动,凭借着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将李文孝吹捧得晕头转向,对他信任有加。
这一天,两人有说有笑地出了门,那李文孝手中的折扇轻摇,春风拂过他的脸庞,好不惬意。不知不觉间,他们就走进了南关。
李文孝望着街道两旁的店铺和行人,眉头紧皱,不满地说道:“老三,这偌大的扬州城,怎的漂亮姑娘如此稀少?前几日去过的那几家,姑娘们都平淡无奇,毫无韵味。今日咱们究竟该去何处消遣,才能寻得那让人眼前一亮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