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首先感觉就是晕,然后是挤,来自四面八方的无形压力挤得夏连翘几乎快喘不上气来,整个人简直就像被人塞到了滚筒洗机里。
紧跟着脚下一轻,一股失重感猛然袭来,落地的刹那间,夏连翘冷汗涔涔地大喘了口气,猛然惊醒,整个人像被从水里捞出来。
眼前的一切同方才的水晶宫殿相比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花木扶疏,绿瓦白墙,两边抄手游廊相接,庭院深深,看起来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深宅大院。
而她正提着裙子,维持这个上台阶的动作,眼前是一扇紧闭的房门。
夏连翘微微睁大眼,这镜子是把她传送到哪里去了?
还没等她有空闲打量眼前这一切,耳畔又传来一阵女人的说话声,仿佛离她很近,又很远,像是在念经。
夏连翘几乎是隔了好一会儿,才听清楚女人在说什么,“娘子不必担心,嬷嬷当初怎么教的,娘子照做便是……”
什么嬷嬷?
这是什么宅斗片场。
夏连翘的目光落在眼前说话的女人身上,是个丫鬟打扮的少女,看上去年纪不大,生了一张容长的脸蛋,眼睛倒是很大,眉眼间满是算计。
长脸丫鬟又安慰了什么,但信息量太大,夏连翘完全没听清楚,这长脸丫鬟也可能就是走个过场,还没等她开口,就把她推入了房中。
夏连翘赶鸭子上架般地一个趔趄,撞入房内,入目更是让她内心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红烛高烧,玉炉烟袅,画屏灯照,喜字高张。
这明显是一间婚房!
但奇怪的是,这婚房内空荡荡,一点也不像寻常人家结婚那般热热闹闹。
不远处一张庞大的拔步床,床帐却被人早早放下,透过重重轻纱,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形。
夏连翘举起手看了眼自己的袖口,也是一身大红色的喜服。
她既是新娘,那那个床帐中的人影便是她的新郎了。
问题是有哪家新郎洞房花烛夜是躺在床上等新娘的?
那什么合卺酒呢?
撒帐仪式呢?
非止如此,这房内的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怎么看怎么奇怪。
长脸丫鬟的态度也不甚恭敬,语气完全是一副对待护工的语气,道:“今日少爷便交由娘子好好照顾了,奴婢们就守在门外,若有什么事,娘子便吩咐人支会一声,莫要擅作主张。”
那个长脸丫鬟一走,夏连翘走到拔步床前,毫不客气地拉开床帐,想搞清楚自己这位新郎到底是何方神圣。
下一秒。
夏连翘缓缓地合拢床帐,四肢僵硬地走回桌前坐下,双眼迷茫而涣散。
对不起打扰了。
床帐的是个身着喜服的少年,双眸紧闭,明显还正在昏睡中。
可问题是,夏连翘默默抱头,脸上表情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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