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个节日也只有伊甸赞美日在人员上是无限制的,像竖琴比赛,就只允许六万神族到场。
天界三亿天使,只有六万能享受天籁之音。
于是以我妈的话来说,大概意思就是每逢佳节,苞苴竿牍,稍关打节,铜臭熏天,是个天使都会忙得不亦乐乎。
好容易等到四月七日,春暖花开。令人神往的竖琴比赛,也随之到来。
爸妈原本准备把我扔家里,自己去听曲子,但老爸被我在手上狠狠抓了几道爪印,终于屈服在我的淫威下。
有路西法殿下的地方,怎么可以没有我?
竖琴比赛在祭灵大殿举行。老爸伤痕累累地抱着我来到第二天。
祭灵大殿在禁闭之地的对面,中间隔的草坪少也有千里。所以站在其中一个建筑前,是看不到另一个的。第二天雾大,空气潮湿,适合折腾犯人。站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坪上往西方看,几根巨柱环绕,一座镂空的殿堂被雾罩着,渺渺茫茫。
一路飞过去,周围是不同阶层的天使,但仍是以四翼六翼为主。偶尔有一两个双翼的,也都是跟在多翼天使身后,飞得极不自在,唯唯诺诺。
我虽翅小,但少说也有四个,况且我还小,以后前途无量。
忽然有了十足的成就感,昂头挺胸,红毛甩得满天飞。
祭灵大殿构造奇特,呈八边形,全由大理石砌成,就像一个积木的空架子。底部凹陷,层层阶梯围成了个金字塔状,玉白色,就像美人重叠的手。
在这里,表演和祭祀都很适合。
表演者在下方,观众在上方,错落着,坐在大殿的骨架上。
竖琴表演和伊甸赞美节的座位是最讲究平等的。一个在空架殿上,一个在树上,谁先到谁坐哪,从不分三六九等。
我们到得很早,爸妈想找地方坐下。我欺软怕硬,开始乱抓老爸,硬要他留位置给路西法殿下。
“米迦勒,给我安静点!路西斐尔殿下肯定跟自己朋友来,留位他也不会坐!”老妈对我怒吼,转而对老爸说话,柔情似水,“老公,你来找位置坐。”
周围的人都在看我,知道这小屁孩想赖着副君。
我好没面子,想哭又没有理由,只好挣扎着跳下。老爸没抱稳,我落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开花。
好,有理由了。当下在地上抽搐,做着各种各样常人无法做到的翻滚,嚎啕大哭。
流动的人群渐渐停下,众目睽睽,我成了焦点。
既然如此,越发卖力。丹田集气,蓄力爆发,却听见人群中传来清冷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我立刻愣了。
但,我是个聪明的孩子,反应迅速,积聚起来的力量一鼓作气,化作狂风暴雨,泪洒大殿。
果然如我所料。没隔多久,人群让开一条道,副君殿下来了。
他身后一如既往跟着几个讨厌的跟屁虫,我一下就没哭的力气,只哆哆嗦嗦爬过去抓路西法的腿。
路西法蹲下来,我心跳失速。
他刚想摸我的头,却在看到我可爱脸庞的瞬间,站起来。
“雷诺,爱丽丝,把你们儿子带走。”
老爸老妈忙应声,想要抱我。
路西法偏心。我特别委屈,死活不理他们,硬扑着翅膀,缠上路西法的腿,就像壁虎。
“路,路路,路路,啊啊啊,哇哇哇,哇哇啊啊路路路……”
眼泪又开始乱飙,不过似乎没用。老妈拽着我的腿,想把我拖走。我又拽着路西法的腿,死活不让她拖。
“米迦勒,你不要再闹了,跟我回去!”
“路路,路路路路,呜呜呜呜呜呜……”鼻涕眼泪全部蹭在路西法的裤子上。
人们看戏看得开心,路西法面子终于挂不住。
他把我抱起来,有些不悦:“那你们找个地方坐吧,他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