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季似乎是笑了笑:“多可爱,不和你聊了,我去看看她,不知道是不是手机充电器没带,我给她发的信息都没回。”
储言拉住了他的胳膊。
“不,不行!”
“嗯?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行,谈季,你不能老粘着她,会很招人烦的。”
谈季回过身,盯着储言很久,储言心虚赶紧低下了头。
谈季的声音像是对着储言说,也像对着冉柠说。
“其实,我想她了,我想阿柠了。”
就在储言以为谈季仍坚持要进去的时候。
听见谈季说:“或许,要给她一点时间,不能老缠着她,对吧。”
储言见他没有非要进去,终于松下一口气。
靠在了病房的墙面上。
他怔怔地看着医院的一片雪白,荒凉、凄惨。
谈季看了一眼他的侧脸,若有所思。
一切的猜测疑惑,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储言太不会撒谎了,他加练的城市最近都是晴天,而且是室内活动,压根不受天气影响。
那么他回来,绝对出了事。
出的事很明显,冉柠生病了,而且很严重,严重但冉爸不想拖累自己。
可是,阿柠从来不是累赘啊。
谈季昂起头,缓缓说着:“储言,你知道人这一生,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储言心里难受,没有深思,就摇摇头。
因为他这一生顺风顺水,被父母保护得很好,最痛苦的时候,就是现在。
谈季也没有看向他,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是遗憾。”
“我遗憾父亲上班的那天,我没有最后抱一下他。”
“我遗憾,明明有机会和母亲再说一次我爱她,她却连独自面对死亡的决定都没有告诉我。”
“所以,最痛苦的是遗憾。”
冉柠缩在地上,默默流泪。
谈季比想象中聪明,或许,他早就猜到了一些内因。
父母态度的突然转变,接连几次的闭门不见。
都足够引起他的怀疑。
最痛苦的是遗憾,是在告诉她吗?
是宁愿清醒地看着爱人离去,不愿意被蒙在鼓里,带恨分离。
最怕若干年后,自己发现了一切,却一切都做不了了吗?
冉柠越想越乱,头越想越疼。
她敲打着脑袋,里面一片混沌。
病来如山倒,大概就是如此,只几天时间,就让人完全变了。
她想出去,却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她眼前一黑,毫无意识。
父母一直等在门口,听着她压抑地哭泣,就像有一千根刺直接扎进了心脏。
冉柠倒在父亲的怀里,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