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同事闻言大叫:“你瘦成这样还减肥,给我们留点活路吧!”
苏安无奈地摇摇头,她并不是有意减肥,只是练舞时留下的习惯已经融入进她生活的点滴。
她四岁开始跳舞,十一岁考入央舞附中,一直到十五岁被迫退学转入普通高中,芭蕾一直是她生活中的全部。
就连做出成为职业舞者这个决定,她都不曾有过任何纠结和犹豫,仿佛她就是为跳舞而生的。
从附中退学之初,她并未觉得有多难过。
但在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失效过后,痛苦却从每一处破碎的缝隙中泛出来,如同雨天里踩上破碎的石板,涌出的泥水瞬间没过了脚面。
往往是在不经意间,她发现自己随意一个站姿都保持着外开,随便坐在椅子上都在压脚背,上选修的健美操课下意识就摆出芭蕾手型。
那时,她悲哀地意识到,她的身体虽然已经前行,但灵魂被永远地留在了过去。
她笑笑,掩盖掉那一瞬的失落,问陈菲:“菲总找我有事?”
陈菲拿出一管药膏递给苏安,说道:“这个给你。”
苏安接过来一看,药膏有活血化瘀的功效,显然是针对她手腕上的淤伤。
“谢谢菲总关心。”她没多客气,收了下来。
但陈菲却笑道:“别谢我,我就是个快递员。”
既然不是陈菲送的,那是谁送的不做多想。
苏安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这药膏烫手。
陈菲就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反应,说道:“明天上午跟我去见一下区引导基金,中午和他们领导吃饭,下午去一个母基金。”
苏安却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试探地问:“我去……合适吗?”
引导基金属于政府部门下设的专项资金,也就是说陈菲要带她去见区政府的人。
但她不仅不是正经的ir,甚至连永昼的正式员工都算不上,跟着陈菲去这些场合不免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陈菲显然看穿了她的想法,她挑了挑眉:“也别问我,我只管带你去。”
这下,苏安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缝,她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懂湛钧了。
起初湛钧让她去做ir,她是愤怒的、抗拒的,她觉得湛钧在挟私报复。
但湛钧接连的行为,却又让她不解。
他让陈菲带她,是知道陈菲资源多,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她去多认识一些人,同行、家办,或是政府资金端的人。
这样无论她之后是转型做投资,或是想做ir,认识的人多总没有坏处。
只是经过那一晚后,她向来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湛钧,他做的一切在她眼里都像是别有所图。
她顿了顿,又问陈菲:“那您的想法呢?”
知道这件事内情的只有陈菲,她不想在陈菲眼中留下个“祸国殃民”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