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我看柔则的衣服都旧了,让人给重做了些衣服罢了,哪就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了。”
多罗格格缓过神来,开始找补了起来:
“定是下边的那些人不长眼睛,一味的钻营讨好主子,才会有这样的失误。你能及时发现本是好的,也不枉我素日对你的教导,只是如此大张旗鼓地吵嚷却不应该,你如今也是怀着孩子的人了,说话办事可不能像过去一样没轻没重。”
这多罗格格没别的本事,倒打一耙倒是练习得炉火纯青。
“母亲和妹妹别急,我这就去将衣服换下来便是,一件衣服罢了,哪里值得咱们自己家人争论呢。”
柔则走上前来,拉着宜修的手道:“妹妹刚刚说的正是,原是我不仔细的缘故,如今妹妹怀着身孕,虽是阿玛来让我照顾你,但这许多事上还得是妹妹多指点我才是。”
柔则长相甜美,再配合上这一番做小伏低的样子,便是如今的宜修都得承认,的确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人不忍苛责。
既然柔则入府照顾自己已经过了明面,她也总不能真把人赶出去,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反而更好观察监视呢,说不得还能被自己当枪使使。
想到这里,宜修也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如今刚刚怀上孩子,能有一同长大的亲姐妹在一起,方才安心不少呢,只是辛苦姐姐了。”
不就是比谁更白莲花么?
上一世,十几岁的宜修比不过柔则,这一世还能再比不过吗?
……
书房中。
此时的四阿哥胤禛已经送走了客人,少年人正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孙子兵法》在看。
同样年轻的苏培盛弯着腰走了进来,向主子报告了刚刚发生在宜修和多罗格格之间的事情。
“你是说宜修气到了姑母?”
胤禛一扬眉,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印象中的宜修可一直是谨小慎微的性子,今日怎么了这是?
苏培盛点头表:“奴才确认了好些遍,都是这么回话的。”
接下来,苏培盛便将事情的原委仔细学给胤禛,只听得少年人捧腹大笑:“好好好,姑姑这随随便便上门指点后辈的架势,总算有人治治了,这才是我的女人该有的样子嘛。”
姑母实在过分,如此折磨她手下的婢女,莫说是宜修了,便是连他都觉得失了面子,心中有些恼怒,连带着对那个叫什么柔则的表妹,也不喜欢上了。
“苏培盛,你去和宜修说,本阿哥一会儿去她那里用晚膳。”
“等一下,一会儿就算姑母走了,只怕她那位姐姐还在,我过去也尴尬,你和宜修说晚饭后,我再去陪她吧。”
不过,柔则来的还是比二人想象中还早。
多罗格格一走,刚刚换过衣服的柔则便来到宜修的房中找她说话。
她穿着一件寻常的桃色绣花的裙子,头上只挽了一个随常云髻,除了一根簪子外别无花朵,十分清丽可人。
柔则走进来的时候,宜修正端坐在书桌前练字。
过去她不过是个庶女,不像姐姐那样有用不完的乐器衣服可以进行练习,好在写字这事能丰俭由人,她只要一套笔墨纸砚便能练上好些年。
“妹妹又在练字呢。”
柔则进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恬静温柔的笑容,那是宜修自小就熟悉的样子。
“妹妹从小就喜欢写字,这样练字的辛苦也只有妹妹受得了,实在是令人敬佩呢。”
宜修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心想真要敬佩的话怎么不自己去吃苦,本宫若是当年有条件,也不必死守着张书桌了。
“姐姐来可是有事?”
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宜修在深宫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做派。
她心中既然已经打算让柔则入府,只不过,这一世的柔则就别想轻轻松松当嫡福晋了。
她要让柔则和她的孩子,也尝尝做庶出的滋味才是。
此时的柔则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哪里能想到面前这个一直对她卑躬屈膝的庶出妹妹,早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