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朔年一愣,虽然没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问:
“要帮忙吗?”
谈逸冉转过头,额上渗着汗水,一双眼睛竟是泪汪汪的。
“不要。”
他咬牙切齿地瞪了殷朔年一眼,转回身,继续努力地旋转木棍。
谈逸冉起初只是想拿着玩一玩,但一想到上次把草绳绷断的窘事,越想越在意,不知怎么就和这东西杠上了。他弄得自己大汗淋漓,手掌都搓破了,一点儿火星子都没生出来。
殷朔年瞧了一眼,转身将螃蟹和扇贝扔进正在烧水的易拉罐,还用折叠刀剜下一些吃剩的椰肉。不过多时,一股奶香和鲜味混杂着,飘到谈逸冉鼻子里。
谈逸冉咬牙切齿地吞了口口水,将木棍对准凹槽,加快了摩擦速度。
“真不用帮忙?”
殷朔年用一根洗净的树枝搅动“锅”中的食物,余光瞥向一旁的谈逸冉。
清香扑鼻的纯天然海鲜餐,对一个饿了几天肚子并且许久没吃熟食的人类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谈逸冉瞥了一眼咕噜噜冒着泡泡的易拉罐,顿时气得快要哭出来。
他生气的样子实在可怜,昨晚刚哭过的眼睛还泛着红,长发披散,红润柔软的嘴唇还不住地发抖。
殷朔年看了半晌,起身走到他身后,一把握住他的手。
“别钻牛角尖,下次教你。”
他在谈逸冉身后蹲下,抽出他手里的木弓,将那绑得乱七八糟的鞋带取下来。
“谁要你教!”
谈逸冉颓丧地抓了把头发,伸着两条腿,懊恼地坐在地上。
他早就不是那样暴躁的孩子性格了,或许是因为被困在这里的缘故,沉淀了两年多的成熟外面又被撕开,露出里面依旧执拗的内心。
“好,不教。我会就行了。”
殷朔年今天似乎格外有耐心,绕到他身前蹲下,帮他把鞋带重新绑回去。
他弯腰低头,赤裸的肩背上还残留着水珠。
谈逸冉被迫只能盯着他的脊背看,他的身上被树枝划出很多细小的伤痕,手臂上的疤像蛛网一样,蓝紫色的青筋从伤口下爬出来,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谈逸冉正看着,殷朔年忽然抬眼,与他四目相对。
“谈逸冉。”
他突兀地叫了谈逸冉的名字,一双深邃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棕色。
“怎么。”
“你这两年到底抽了多少烟?”
谈逸冉吸吸鼻子,下意识闻自己身上,并没有闻到丝毫异味。
他躲避着殷朔年的目光,“和你没关系。”
殷朔年盯着他看一会儿,又低下头,继续帮他系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