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许许到沈琅公寓里过夜,由衷感慨了句。
“这年头不用Skype不用微信、只用短信聊天的人都快灭绝了,你俩好土。琅琅你不会是撩了个老男人吧?”这位前沿时尚杂志编辑对沈琅短信骚扰人的行为表示怀疑,边敷面膜边问,“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啊?是不是那种你给他发条‘吃饭了吗’他给你回一条‘吃了’还附带手机自带微笑表情的那种?”
沈琅端着水杯从厨房里出来,半靠着磨砂玻璃门,弯唇一笑:“他不回我短信。”
许许来了劲:“还是高冷款的?”
“纯情款的。”
“国宝啊。”许许出于职业需要,每天跟时尚圈内各类长袖善舞五光十色的人打交道,就没见过纯情款的。她问,“他多大了?”
听两句调情的话就挂电话,当面调侃两句就体温升高,这么纯情的能有几岁?
沈琅喝完水,客观评价肖闻郁:“十八岁吧。”
十八岁,纯情款,平时用短信聊天。
“这也太纯了吧。”许许面膜都贴不住了,新奇道,“你们这是打算发展柏拉图恋情?”
沈琅闻言又笑:“不发展恋情。”
行,她还打算玩弄人家感情。
别说许许了,就连沈琅自己都觉得新鲜。这么多年围着沈大小姐前后殷勤的男人不少,金融男大多圆滑油腻,建筑这行的理工男又不够知情识趣,突然冒出个久别重逢的肖闻郁,长相非常对她胃口,性格也不讨厌。
沈琅回忆起那天会议上肖闻郁只穿黑衬衣的一幕,他作为成熟男人,对她确实有着足够的性吸引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腻腻歪歪,沈琅对肖闻郁感兴趣,当然也就想分出点时间去亲近他,给自己枯燥忙碌的工作找点轻松感。
不过沈琅没想着认真,毕竟她和肖闻郁还有利益关系在。
“不投入感情是好事,谈感情多伤身。”许许拍着脸,突然想到她今晚的正事,“对了琅琅,你猜周末我要去见谁?”
许许:“你那位大嫂。”
沈琅顿了瞬:“宓玫?”
“没想到吧?她上周刚回的国,我们杂志社明年的开年正刊封面打算邀请她来拍封面,这周末要去山顶取外景。她听说我跟你关系好,还想托我约你出来见个面。”许许想不通,“不过也真够奇怪的,我给了她你的手机号,她反倒不要。”
宓玫是沈琅大嫂,她大哥沈立新的妻子。五年前宓影后在她事业的上升时期嫁入沈家,不久后跟着沈立新移民去了美国,一直息影到现在。直到上个月丈夫车祸身亡,宓玫这个名字才逐渐重回大众的视线。
当时沈立新的遗体被运回了国内举行葬礼,宓玫却没跟回来。
沈家兄妹感情不深,沈琅跟宓玫更是不熟,除了当年在拉斯维加斯的婚礼上见过几面,再没别的印象。
“她不要我的手机号,是不想跟我有私底下的交集,她连我大哥都不想见,应该也不太想见我。”沈琅了然,解散长发上床,靠进松软的抱枕里,“但她又让你约我见面,大概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给我。”
许许感叹:“所以我说感情伤身……你哥不在了,对她打击不小吧。”
“要我说,琅琅你这周末不如就跟我一起吧,也省得你们私下见面尴尬。”许许提议,“去西郊三个小时的车程,就在山顶上取几个镜头,我估计出片快,当天去当天回,挺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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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西郊的群山上早早地下了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漫山雪景,红梅开遍。
沈琅跟着许许的车走,杂志社的车后面紧跟着宓玫团队的车。她在上高速前跟宓玫打过照面,女人戴着墨镜,摘下来,镜片后是漂亮而明显憔悴的一双眼。
“琅琅。”宓玫悄无声息地息影五年,早就快被人淡忘,回国后只能在二三线杂志上露脸。她对沈琅微笑,声线客气温柔,“麻烦你为了我多跑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