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臣只是在娘胎里带了些毒性,虽治不好却也死不了,可先帝是实打实吞了那毒的。”
先帝同他的病症也是大致相同,天冷时咳嗽不止,喉咙泛痒,气短憋闷,病得狠了就无法进气。
赵赫拿了帕子去打湿,回来先帮顾潋把手擦干净了,“朕听孟太医说,那药酒似乎有奇效,所以找猎户买来了药酒方子,你往后多泡泡,鸢行军也在四处寻药了,定能痊愈的。”
顾潋把手抽走,客气道:“臣谢过皇上,泡药酒就不必了,臣怕皇上再做那趁人之危的事。”
赵赫:“……”
趁人之危?顾潋是说在乱林那回吗?想起那事他便万分懊恼,于是将牙一咬,直接把脸皮摘了跟顾潋坦白心意。
“顾潋,朕知道错了,朕就是个小人,为了自己的私心,偷偷换了圣旨,不管不顾把你娶到宫里来,朕承认,其实还有许多种办法逼赵沣出来,但朕就是选了这么条路……”
顾潋轻声问:“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顾潋。”赵赫站起来,眼中满是认真,“朕心悦你,朕想要你。”
“那又何必绕这样大的圈子?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就算没有先帝的圣旨,皇上直接要顾潋进宫作陪,顾潋哪敢不从?”
“可是……那样你会恨朕的。”
顾潋眼中带着微嘲,“难道如今这样,臣就不恨皇上了吗?”
赵赫:“……”
那颗刚才还在半死不活跳动的心,现在彻底死了。
顾潋继续往赵赫冰透了的心里捅刀子,“皇上喜欢臣,臣不敢不依,皇上想要臣的身子,臣也不敢不给,但希望皇上哪天不喜欢臣了,觉得臣这幅身子腻了,便放臣出宫吧。”
赵赫眼圈都急红了,生怕顾潋已然厌恶他。
“顾潋,朕并未将你当做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朕也从未想过要放你走,你要什么朕都愿意给,但你不能走。”
说到动容处,他竟然湿了眼眶,“朕这一颗真心,已经全叫你拿走,哪能再掰成两瓣?”
“怎么不能掰成两瓣?赵宁说的没错,皇上往后是要三宫六院的。”顾潋话说的铁石心肠,脸上也是冷冷清清。
“臣会帮皇上好好挑选,一一过眼,待三年孝期一满,就帮皇上纳妃,开枝散叶。”
赵赫大声否认:“朕从未想过纳别的人!”
“是吗?”见终于说到点子上,顾潋眨眨眼,毫不留情戳穿赵赫,“臣同皇上大婚第二天,皇上就嚷着要娶薛瑶呢。”
赵赫:“……”
“皇上还哭着在地上打滚,说死都不娶臣呢。”
赵赫:“……”
“皇上还说过,要把臣给休了。”顾潋越说越起劲,陈年旧账全翻了出来,“皇上明明想要臣侍寝,却做出一副叫臣欺负的模样,皇上是觉得,戏耍臣很有意思吗?皇上是觉得,看臣主动做那档子事心里更加爽快吗?”
赵赫这才想起顾潋是多么记仇的一个人,也幡然醒悟自己落了多少把柄在顾潋手中,当时演戏演的逼真,如今每一句台词竟都成了呈堂证供。
而今日这场顾潋对他单方面的博弈碾压,赵赫怕是往后每每午夜梦回想起来都会躲在被窝里哭出声。
“朕……”赵赫丧气地垂下头解释,“朕只是想同你更亲近一些,却没想到你是愿意同朕做那事的。”
他本意是怕顾潋哪天就跑去成亲了,于是先将人娶到眼皮子底下盯着,还能仗着自己装傻充愣摸摸蹭蹭,说不准顾潋便能对他日久生情。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一遇上顾潋,除非喝那不举药,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也从没想过顾潋这样傲气冷清的人,竟能放下身段做到那种地步……
顾潋这次是真的气笑了,他把湿帕子往桌上一丢,冷冷道:“皇上的意思,是臣强迫皇上做那些事?”
“朕没有!你主动来亲近朕,朕都不知道有多开心!朕也是怜惜你的!”
顾潋自动将赵赫的话略过,自顾自说道:“既然这样,那臣往后也不必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