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赶路时,马车里铺了厚厚一层褥子,顾潋躺了两个时辰,重重叹了口气,坐起身来。
“我想骑马。”
“骑马?”赵赫双眼一亮,比顾潋还急,直接拿着面具往顾潋头上套,“我带你骑一会儿。”
顾潋躲开赵赫,自己将面具戴好,“我自己骑。”
“那不行,骑马不比坐车,他们行路又快,你自己骑,万一又病两天怎么办?”
直到被赵赫抱上马背,顾潋才后知后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骑马病过一次?”
赵赫把顾潋裹紧兔毛大氅里,低头凑到他耳边,“那时我也在迎山猎场,你不记得了。”
顾潋的确不记得,就连赵赫是否去了迎山猎场,他也是记不清了。
赵赫有些失落,“我就知道,从前你眼里都没有我的。”
顾潋正待安慰一下,又听见耳边贱兮兮的声音,“不过那两天你病在帐中,我偷偷去瞧过你,我还趁你睡着摸了摸你的手,当天夜里我就遗了唔——”
叫顾潋后脑勺一撞,赵赫捂着嘴皮子,默默闭嘴。
但二人同乘一骑的乐趣很快便显现出来,顾潋坐在他身前,这样便可以自然而然地用双臂揽住顾潋的腰。
马跑的颠簸时,顾潋会紧张地绷紧身子,然后死死贴在他怀里;若他再不要脸地把缰绳全抓在自己手中,那顾潋就会在慌乱中握住他的手。
“顾潋。”赵赫心里美得直冒泡,把下巴往顾潋肩头一搁,问道:“这样快不快?”
顾潋没做他想,“不快,尚且可以。”
赵赫又问:“那想不想更快?”
顾潋:“……”
他这才明白赵赫问的是什么,于是咬牙闭嘴,任凭赵赫再问什么都不开口。
赵赫笑笑,将顾潋搂得更紧,可下一秒他脸色突变,将顾潋使劲一按,牢牢护在自己身下。
破空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尖啸着朝众人袭来,“锃锃”几声,赵赫随手扫掉几枚暗器,翻身下马,将顾潋塞进马车里。
“别出来。”
顾潋抓住赵赫,往他手里塞了把指刀,叮嘱一句,“若是不敌,便往林中跑,不必管我。”
“不敌?你太小看你夫君了。”说完,赵赫将马车门一合,朝顾洋高喝一声,“看好你家少爷!”
赵赫走后,顾潋敲了敲车窗,“顾洋,不用管我,你去帮忙,对方藏在暗处,必定要使阴招。”
顾洋激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少爷,我觉得应该不用我帮忙!”
哪还需要他去帮忙?凌霄阁一人便可敌四手,对方来的几个人似乎也知道不好正面迎敌,于是便潜伏在此,背地里动手。
“叮叮”两声,暗器破窗而入,擦着顾潋的脸侧飞过,直直钉在车门上。
外头又响起顾洋惊慌失措的声音,“少爷!他们是朝你来的!”
朝他来的?顾潋缓缓皱眉,凑过去看钉入门中的暗器。
那是一枚通体墨绿的扁身寸钉,钉身上刻满诡异的花纹,又像是某种文字。
这时外面突然安静下来,车门猛地打开,赵赫直接滚进车厢中,一头倒在顾潋腿上,止不住地呻吟。
“你怎么了?”顾潋吓了一跳,连忙往赵赫身上摸去,“伤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