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你……”女佣转过身,望着丁天心,一脸的不敢相信。
“为了保全我,只能牺牲你了。”丁天心秀眉一蹙,拿起刀,对着她的胸口再次重重落下去——
女佣死不瞑目倒地上。该轮到自己了。丁天心举起刀子,朝自己心脏偏一点的位置插进去,血慢慢流了出来,她忍着痛拔出来,再一刀插回女佣的心脏,然后扶着刀柄,慢慢倒了下去。
谭商灏处理完公司的事,就回家,打算陪伴一下母亲。当他离大门还差点距离时,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他加快脚步,大厅里躺着四个人。他一眼看到双目圆瞪的母亲,他心被扯得生痛,他冲过去,抱起倒在血泊中的谭夫人,使劲摇了摇,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妈,你醒醒!醒醒!”
但是谭夫人这辈子都不会再醒来。谭商灏大哭,慢慢把她放回原处。眼角余光扫到丁天心,他走过去,扶起丁天心,感觉她还有温度,他颤抖着伸手去探她的鼻息,还有气。
谭商灏掏出手机,报了警和叫了救护车。
“天心,你醒醒,醒醒。”谭商灏一手扶着丁天心,一手轻拍她的脸。
丁天心睫毛动了动,慢慢张开了眼睛,一看是谭商灏,眼泪涌眶而出,嘴唇蠕动着,好久才说了一句:“商灏,我杀人了——我好害怕——她说你杀死她大哥,她要杀了我们全家报仇,妈死了————呜呜”
“别怕,有我在。”谭商灏把她拥入怀抱。下意识地去寻找余年年的身影,才惊觉她已经离开谭家,突然,他内心闪过一丝侥幸,幸好她走了。
谭商灏跪在谭夫人墓前。他把两个老人并列埋在一起。他望着墓碑上笑得灿烂的母亲,内心酸痛无比。他记得长大后就和母亲疏远了,母亲曾不只一次说自己冷落了她,但他却不以为然,觉得和妇女之间能有什么好谈的,最重要的是,他嫌她啰嗦。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对不起父母的生养之恩,才沦到今天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多想再听听父亲的教训,母亲的唠叨,真的好想——
“爸!妈!你们一路走好!儿子对不起你们!”谭商灏仰天大喊,泪流满面。
时光飞逝,又是一年雨水纷纷的清明时节。谭商灏头顶着朦朦细雨,跪在父母坟前。这一年里,谭商灏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父母走快一年了,但他们的音容笑貌经常在脑海中出现,出现频率高的,还有那一张倔强的小脸。事隔三个月后,谭莞夏最终还是知道父母双亡的消息,他忍不住向她打听她的消息,可是谭莞夏说余年年根本没有回家乡。是跟着那个男人去北京了吧。谭商灏当时只是笑了笑,一股心酸将他淹没。
这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但是没有下雨。一辆豪车停在墓园入口,从车上走下一个高大的穿休闲装的男子,他打开后车门,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子,她怀里抱着一个用被子包裹着的婴儿,婴儿三个多月的样子。这女子正是产后的余年年,她还是那么瘦,只是脸上青涩褪去不少,开始有点女子的韵味。
“真的不用我陪你们进去吗?”蔡廷皆又一次确认。
余年年轻轻摇摇头。清明节虽过了,但她还是想带孩子前来拜祭一下他的爷爷奶奶,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蔡廷皆毕竟是外性人,谭老爷生前最期望自己能和谭商灏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怕她带别的男人进去,他老人家会不高兴。
“嗯,那好,我在这里等你。”蔡廷皆点点头。
“我去去就来。”余年年说完,抱紧怀中的熟睡的婴儿。
余年年望着墓碑上两位老人慈目善眼的照片,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她哭着说:“爸妈,我来看你们了,这是你们的孙子,我给他取名叫钧灏,他是你们的大孙子……”
身后响起陌生的脚步声。余年年警惕地转过身,一男一女站在自己前面。来者不善,余年年心中警铃大作,把小孩往自己身上塞了塞,大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再过来,我就要叫人了!”
两人没有回答她,而是互使一个眼色,朝余年年逼近。那男子身手敏捷,一把夺过婴儿,那妇女见余年年想追,用力把她推了一把。等余年年爬起来时,两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余年年发了疯地往外跑。蔡廷皆透过车窗看到余年年一个人冲出来,赶紧打开车门走出去,问:“钧灏呢?”
余年年大哭:“你有没有看到一对夫妇抱着一个小孩出来?钧灏被他们抢跑了!”
蔡廷皆几分钟前是看到有一对夫妇样的中年人抱着一个婴儿从墓园走出来,那小孩是用黑色的大衣裹着,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他们是开车离开的,而且开得挺快的。蔡廷皆以为是来扫墓的人,所以没怎么留意。
“你说,钧灏会不会有事?”想到儿子一醒来看不到自己,该是多么的害怕,余年年的心就痛得似乎要停止呼吸,她双腿发抖,一软,跪倒在地上。
“你先不要急,我们立刻去报警!”蔡廷皆把余年年扶上车。
还是像往常一样,谭商灏处理完事情就回家。他喜欢一个人呆在父亲的房间里静静地坐着,有时翻看一看父亲看过的书籍,有时翻看一下母亲的相册。
“伢……伢……”
屋里怎么有婴儿的哭声。谭商灏有点奇怪地踏进大厅。看到厅里有三个人,两个是女佣,还有一个,就是丁天心了。
“商灏,你回来了!”丁天心迎了上来。
谭商灏点点头,望了一眼正在舞动手脚大哭的小孩,问:“哪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