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妈妈一说完温泉的温度不够,就瞧见小姐的脸垮了下来,心头一哂,忙道:“小姐别急,我回头去农家问问,他们都是怎么孵蛋的?”
人家孵蛋不是为了卖钱就是为了自家,且不管是为了什么,大概没有钱又或者没有交情,旁人是不会轻易交给你的。
遂,张曦秀拦道:“不必,我多试几次也就成了,没得让奶娘烦心。”
说完这话,她不愿再多言,便又指着那边的坡地道:“那些老根都发芽抽条了,回头该往盆里移了,对了,花棚还要多久才能搭好?”
这些盆栽可是大事,阮妈妈可是盯着,遂,她直接回道:“还差点顶子。”
因为既要保证花棚的温度,又要照顾到花在白日能照到日光,花棚的顶子,张曦秀便让人弄成了个稻草帘的顶子,可以随时掀开放下。
张曦秀听的说还差点顶子,便问道:“若是现在就将盆景放进去,可会耽搁事?”
“不会,顶子只差铺一下就完事了。”说完,阮妈妈问道:“难道小姐要开始弄盆景了?”
“嗯,老根都发芽抽条了,再不放盆里,就不好塑性了。”张曦秀看了看一侧的花棚道。
这样?阮妈妈想了想道:“也行,上次烧制腌菜坛子的时候,顺道将盆景盆子也烧了些出来,现下正好用,不过小姐说的那个盆景土也不知好用了没有?”
张曦秀老早就看过盆景土了,摆手道:“那个已经好用了。”想到这会子就开始弄,说不定靠着温泉水还能赶在年前卖上一批,张曦秀一下子热血了起来。
想了想,她直接吩咐道:“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我们今儿索性什么也不干,先将这些盆景都移好盆。”
小姐如此吩咐,阮妈妈自然无二话了,凝香就更是激动了,忙忙地请缨要求做事。
自己想做的事,有人积极配合,那就更令人提劲了,遂,主仆三人忙忙地摆弄起了盆栽。
这一弄,便是几日。待差不多收工的时候,又到了起鱼卖的日子了。
“小姐,阮老爹说,后头方塘里的鱼今儿全拉了卖。”出外看情况的凝香,一进来便巴拉巴拉地说开了。
因为要请外人来后坡地拉鱼,张曦秀被阮妈妈勒令不许出门,所以,她只得靠凝香这个耳报神来回传消息了。
“小弟去了吗?”张曦秀忙问道。
凝香笑着回道:“去了,去了,少爷按着小姐的吩咐去帮着记账算钱。对了,听那些拉鱼的说,我们这小池塘能出这么多又大又肥的鱼,实实在在是少见。”
这话张曦秀爱听,难得调皮道:“还没让他们瞧见内院的池塘呢,若是瞧见了内院池塘,还不得吓住。”说完,她突然又想起件事,忙问道:“可让人瞧见了我们的温泉?不对,可有人怀疑我们池塘的特殊。”
凝香忙道:“我们后院菜地的花篱和木篱都长的老高了,不走进菜园子,没人瞧的见。池塘的水,前些日子阮老爹他们也断了流,这会子的温度和别家凹地的温度差不多。”
这一带也有别家的池塘,因为在山之南又在山包里,所以普遍的温度都比其他地方的温度高些。
这些张曦秀也知晓,只是有些不放心罢了,自家这处别院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对他们家人来说可是日后的希望,是万万不能出差错的。
既然没事,张曦秀也就安心了,她知道凝香孩子性子,遂道:“成了,我也知道了。少爷在那呢,你赶紧过去伺候着。”
凝香知道小姐这是给她出门寻借口,不然让阮妈妈知道,她又得挨训。
既然知道小姐好意,凝香倒是将玩心收了几分,遂她摇头道:“少爷那里有大川在呢,我还是留下给小姐劈线的好,再有几日也就二十四了,过年的礼可不能到年后送。”
张曦秀自打和林薇在报恩寺见过一面后,彼此都因为没有脾性相投的朋友,而成了好友。在通了几次信之后,张曦秀便告诉了林薇自己现在住的地方。
这下好了,林薇年节前,便将年礼送来了。可能是考虑到她家的情况,虽说送的只是些庄子上的出产,可也实实在在的样样齐全。
张曦秀觉得,即使自家不办年货,林薇这一整车的农副产品也用不完。且第二日,林薇居然又另派人送来了上好的素色布料,这下子,她连过年的衣服也不用愁了。
听的凝香又一次提起年礼,张曦秀依然有些犯愁。
虽说林薇信上一再说不必回礼,更不必回她农副产品,这些东西她们家庄子上多的很,且他们过年期间要在亲戚家吃,送了也是白放着坏,可她哪里就真能安心啥也不送了。
所以,张曦秀头疼了好些日子,这才定下给林薇的节礼,自家腌制的小菜定是要送的,不过少送些就行。
另外就是她早前卖果脯时顺道做的果子酒,这时候可以喝了。当然送林薇的是纯桃花酒,养颜美容,送林夫人的是桃花白芷酒,这个可以去斑。
至于林少爷,张曦秀实在是有些为难,毕竟林策已经十二岁了,比自己只小两岁,她送什么都不合适,可人家送的礼有自家小弟的,那她还真不能忘记了林策的礼。
最后,她和阮妈妈合计,以弟弟的名义送了男孩子喜欢的小物件,精工的木刻小弓箭,虽不名亦不贵,但多少是个心意。
本来回礼都安排的好好的了,谁知道后来又收到了林薇单送的锦帕,这个是闺中女子互相赠送的礼,她这才又费心思地想着回赠秀品。
好在此时不管绣什么,她也不是十分着急,毕竟时间富裕,遂,张曦秀还是推了凝香道:“好了,线不用你劈,你还是赶紧去后头看着点,那里可是池塘,万一谁脚滑了可就糟糕了。”
凝香见小姐确实是真心让自己去,且她也有些担心少爷,遂也就丢开了手中的丝线,忙忙地出门去了。
瞧着凝香出门了,张曦秀倒是定下了心思,瞧着又另绣的猫戏铃兰图,满意地认真绣了起来,好歹的她得赶在二十四之前将礼送过去。
张曦秀是坐在临窗的木榻上的,因为没风,窗棂早就支了起来,太阳直接就照在了她的脸上,远远瞧着她这般沐浴在晨光中的样子,仿佛带着淡淡的飘渺仙气,令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