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帘子时,哗啦啦的雨点声打在玻璃窗上,落下一个大大的水印儿,只是那一阵紧似一阵的雷声,仍是让人闻之心悸。
萌萌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在被窝里点了点头,但一句话没说完,又被雷声给截了。这老天爷就像故意欺负小孩子似的,她只能把自己往被子底下缩去。
厉锦琛瞧着,就觉得这姑娘真是太小了,连打雷都怕。瞧着那模样,他又不好立即离开了。后来,就开着一盏小灯,坐在一边的小沙发里,捧着平板电脑,读起了英文诗。
“hold—fast—to—dreafor—if—drea—die。
life—is—a—broken—d—bird,that—can—never—fly。
hold—fast—to—drea!
for—when—drea—go,life—is—a—barren—field,frozen—only—with—snow。”
淡淡的灯光下,男人的面容温润如玉,淡淡低垂的眉眼,在眼梢处轻轻上挑儿,宛如江南三月的烟柳,幽柔,婉约。也许这样形容一个男人,并不恰当。可他此时此刻的模样,就觉得,不管你对他做出什么样过份的要求,他都会轻轻一笑,温柔应允。
这个时候,完全想不到,这是个在商场上咤叱风云、一执牛耳的大人物,在面对对手的时候,他可以放出比狼更狠的凶戾气息,以维护自己的领土主权。
“大叔,你别走……”
萌萌伸手拉住了那只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大手,攥进自己怀里,身子也朝前蠕了蠕,闭上了眼,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without—you?i&39;d—be—a—ul—without—a—purpose。
without—you?i&39;d—be—an—etion—without—a—heart。
i&39;a—face—without—expression,a—heart—with—no—beat。
without—you—by——side,i&39;jt—a—fla—without—the—heat。”没有你在身边,我只是一团没有热度的火焰。
厉锦琛看着那张熟睡中的小脸,眸色渐渐黯沉。
窗外,雷声隆隆,雨势倾颓。
这个夜,温暖,不孤独。
……
然而,这个夜晚却没有那么快结束。
黑暗的角落,几乎无法辨识,那见不得光的低魅耳语宛如鬼嗟。
“真是没想到,这土不拉稀的姚萌萌,怎么魅力那么大。学校里被班长学长护着,到了军区,教官长官甚至连大首掌,都宠着她让着她!她凭什么呢?我真是想不通,她哪点儿可爱了?她有多漂亮啊?她到底有啥能耐?!要说射击成绩,我也不比她差啊!说回来,这小土包子还真是深藏不漏,比谁都懂得顺杆爬儿,当时我怎么就没来个毛遂自荐,到时候说不定跟中尉哥哥、贺学长,抱着一起跳伞的就轮到咱了。”
“行了,我来不是听你抱怨妒嫉恨的。”
“啊,我差点儿忘了。那个,幸好那毒花粉是让别人送的,不然麻烦就大了。你没瞧见,那天周家人可是专门来跟那小土包子道歉,点头哈腰跟孙子似的。要是我们……”
“你怕什么。你不说,那些男生对你都死心踏地,特哥们儿,特义气。要是真查到头上,绝对不会供出你吗?!”
“你,你说的没错。我还是比较信任他们的,可是我……”
“呵,那两女人要不是自己心怀不轨,想要跟周美薇套近乎,也不会要走那花粉了。那又不是咱们硬塞给她们去害人的,怎么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话,话是这么说。唉,真特么想不通,凭什么连贺学长都对那土包子另眼相看。”
“不是吧!我看贺学长一直都挺讨厌那土包子的,体育馆那次也是碍于他是在场的唯一的学生会干部,比赛又是他组织的,他才会那么着急。”
“我说你,出鬼点子的功夫一流,根本就不懂男人心思。我给你说,凭本姑娘的眼光,一眼就知道贺英琦其实并非表面那么讨厌姚萌萌。像贺学长这种四肢发达的王子,又出身名门,性格高傲,有时候或许连他自己喜欢上人家了都不清楚。你是不知道,男生真讨厌一个女生的时候,绝对不是那种表情,无情起来,就是你哭死了都没用。要是真不在意,他干嘛还跟去靶场了?!”
“行了,你的男人经以后再说。关键是今儿靶场的事,你该听说了吧?”
“呵呵呵,听说啦,我很高兴!你的主子刘菲儿嘛,你不也恨死她了吗?她倒霉被小土包子削了脸子,你不该欢呼雀越,最好放三千响大炮嘛!”
“得了,我承认我很高兴。刘菲儿那种自以为是、自私自利的千金小姐,就该多吃吃这种闷亏,让她明白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待会儿回去,刘菲儿肯定会把今天输了丢面子的气儿,全撒我和江海娜头上,一定会闹腾个不歇。明天,就是军训的最后一天,大拉练是个绝佳的好机会,要是咱们不好好利用一下,不是白费了小土包子给咱们创造的这片雷声闪电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不怕,要是刘菲儿像周美薇那样被送走,你不就没有保护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