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春嘱咐下人们都站到抄手游廊上,不可挨着射箭的一头,就怕误伤了人。
顾运练习几遍下来,渐渐上手,六管的梅花袖箭好的地方在于,就算先头一两支射空射偏,但可以马上调整,后面就会好很多。这在危险时刻很管用。
这礼物简直送到了顾运的心坎儿上来,天知道今年才过去短短几个月,她就遇到两回危险,说出来自己都觉不敢相信,难保次次都能侥幸逃脱,戴上这袖箭,连心里都踏实了不少。
细心把东西解下来放好,顾运又问赵淮山,“姐夫这袖箭是从哪里买来的?”
她想了想,自己以前逛街好像没见过哪里有卖这种东西的?难不成也都是受管控的东西?
赵淮山便告诉她说:“并非买的。我原先有一管双筒袖箭,是别人送的,至于这个梅花袖箭,是我拆解了双筒袖箭,将机关琢磨清楚明白,稍微改良了一下,自己设计成了六筒的梅花袖箭,画出图纸,再交给手艺精湛的工匠打造而成。”
顾运张着嘴巴感慨夸赞,“姐夫好生厉害!这礼物我十分喜欢,在此先谢过姐夫了。”
赵淮山身边鲜少遇见顾运这种直白之人,一时不知做何反应,反而因为些许紧张而显得越发严肃。
顾池春看着忍不住轻笑。
“对了,到时候你去中州,就让你姐夫送你去罢。”顾池春忽然记起来说道。
她后面也是越想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妹妹就算再任性,也
不该轻车从简到这个地步,不该一个丫鬟都不带,还有那小童年纪小,哪里能照顾得面面俱到。如此到了中州去见祖母娘家亲戚,竟也这般?
只是一时想不明白其中关窍,就没再过多追究。
只再不能叫她这么去中州的,故而眼下我此时一说。
赵淮山马上应了顾池春的话,“你放心,我定然将妹妹安全送过去。”
顾运之前一路的躲人追杀,行程辛苦难熬得简直不愿意再去回想,能有人护送她去中州,怎会不同意,连忙点头应答:“都听二姐姐的。”
“不过索性你也不急的,好容易过来一趟,就先在这里住上几日吧。”
这是实话,如今姑娘出门的机会极少,那等森古板,守着严苛旧日老一套规矩的人家十分之多,还有令未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直到许配了人家才能见人。
顾运年纪小,又得家人喜欢,许着她出门玩,多少人不羡慕。只看顾池春,出嫁四年,尚还未回过家门一次,难道是她不想吗?只要她生活在赵家,头上压着老太太,大太太,她就没法做自己的主。
酉时方至,外头就有小丫鬟进来传话,“大爷,大奶奶,顾姑娘,老太太那边传饭了,叫多过去呢。”
一家子几房人,人口众多,平素并不都在一处吃饭,今日自是因着顾运的到来,治了席面待客。
顾池春打发丫鬟先去回话,自己收拾了一番,方领着顾运过去。
上午顾运只先见着赵老太和二房二位夫人。
这会儿过来,赵家辈的孙辈,姑娘少爷一数也是十几人之多,这不奇怪,凡大家之族大都如此,就她们顾家两房,姐妹都有十二个呢。
这顿饭吃得,顾运认人都认了半日。
待回屋子时,天都黑了,丫鬟在前途提着灯笼,踩着夜幕走路。
顾池春早让人给顾运收拾好了屋子,把人送到,又点了自己身边一个贴身丫鬟,叫她这些日子服侍顾运。
顾运拉着顾池春坐下,与她小声说:“方才在那里,坐在次桌上,姐夫身边那个人是谁?好生古怪,一直盯着我瞧。”那眼神十分的不怀好意,直勾勾毫无顾忌地打量,让人万分不舒服。
顾池春蹙了蹙眉,“是我婆婆的小儿子,因大太太偏宠溺爱太过,我这小叔子有些……算了,我犯不着与你说这些,左右之后也不必见他。”
却听这两句顾运也懂了,大概就是个被纵容出来,一概教养品性都无,浑身是毛病的人。
这一次姑且忍了,若再敢作弄到自己跟前,绝对要给他个教训。
顾池春站起来,道:“你累了一天,且早些歇息吧,明日我领你四处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