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调查的照片里的人,那个人叫吴三省,身份是警方卧底,警员编号02200059,他刚入警司一年多就被派出去做卧底,先后潜入多个犯罪集团为警方提供了有力的证据最终一举歼灭犯罪集团,二十年前他最后一个卧底任务是潜入一个打着考古旗号非法盗墓走私出土文物并贩卖毒品的犯罪团体,那个集团的首领是一个叫裘德考的外国佬。由于这次的目标很大涉及的方面很广,所以警方不止派遣了他一个卧底,还在他之后又派遣了同为情报组同事的张起灵的父母潜入,但是他们进入对方队伍没有多久,警方就发现他们的任务情报被频繁泄露,所以警方开始怀疑裘德考的队伍中出现了反卧底,或者说他们出现了叛警,警方把怀疑的对象锁定了一直我行我素桀骜不驯的吴三省身上,就在警方还没有来得及采取调查行动的时候,张起灵父母的身份就暴露了,他们遭到了裘德考公司的人残忍杀害而殉职,警方最后的调查结果是吴三省确为叛警,张氏夫妇的身份就是他泄露出去的,但是那件事后他也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吴三省就是张起灵要找的仇人,而吴邪是吴三省唯一的侄子。
张起灵想起了他小时候得知父母都是警察的时候那种自豪的心情,虽然记忆中父母总是很忙碌没有时间照顾他,但是他也从来没有一点怨言,当他越长大父母就越忙碌,终于在他五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告诉他要出远门而把他送到了独居的爷爷家里,他就是在那里认识了吴邪,长久的无人关怀造就了张起灵自闭的性格,他不爱说话不爱笑,所以平时都没有小朋友愿意和他玩,只有吴邪常常跑来陪他,给他讲故事,陪他抓蟋蟀,看星星,那时候的吴邪每次笑起来两个眼睛就弯弯的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明亮,他照亮了张起灵的整个童年,可是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一年后,他的爷爷陈皮阿四突然说不能继续抚养他而把他送到了相隔千里的一所孤儿院,从此张起灵便断了与之前所有的联系,他不知道爸爸妈妈在哪,不知道吴邪在哪,不知道爷爷在哪。
等他长到十二岁的时候他终于说服了孤儿院的院长回了一趟长沙,可是爷爷早就不在了,吴邪一家也消失了,他几经打听,才得知爷爷在把他送走后没多久就突然去世,吴邪也搬走了,爸妈更是杳无音讯。张起灵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他又回到了一个人,回归了孤独。
直到成年以后,他才从院长那里得知那一年他的父母潜入做卧底却因身份泄露殉职了,爷爷也是因为这件事被杀害,院长把他父母的遗物全都转交给了他。张起灵觉得这里面大有蹊跷,便开始着手调查,家人全都因为身份泄露被裘德考的人害死,而自己却因为被送走侥幸逃脱,张起灵曾经发誓一定会找出当年那个叛警为父母和爷爷报仇。却不曾想过查出来的竟是这个结果。
“虽说你的父母殉职了,但是他们之前收集的情报还是帮了警方的大忙,后来,裘德考的公司也被警方缴获了,只是这吴三省却始终了无踪迹,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人都已经当他在那场混乱中去世了”黑眼镜抽完了第三只烟以后,开口对张起灵说道。
张起灵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在黑眼镜以为他还要继续沉默一个小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朝着那间锁着的装着父母遗物的房间走了进去,关上门便没有再出来。
黑眼镜在他的客厅一直待到太阳落山,天气渐渐暗了下来,张起灵留在外面的电话响了三遍,都是吴邪打来的,电话最后一遍响的时候黑眼睛接了起来,他告诉吴邪张起灵正在赶稿子不在电话旁边,吴邪在电话那端说:“好,那你等会帮我转告他,就说我把这组镜头拍完,明天就可以回来了。”他的声音透着些许兴奋,刚在一起就分别这么多天,他其实很想他。
黑眼镜挂了吴邪的电话,又抽了一根烟后离开了张起灵的家。
没有窗户的房间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线,寂静的如同世界末日一般,张起灵微不可闻的呼吸在一片黑暗中显得格外孤寂,他手里拿着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唯一的一张合影,他记得爸妈把他送到爷爷家的时候就跟他交代过这张照片以后不要拿出来给任何人看,也不要把他们的照片拿给任何人看,那个时候,爸爸妈妈就知道自己面对的工作是多么危险了吧,他们所有人都保全了他的平安,但是他却不能为他们做任何一点事。
张起灵曾经发过誓一定要让那个害死他父母和爷爷的人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因为那个人的家人是吴邪,是他从小就喜欢想要保护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吴邪,所以张起灵什么都做不了。
他想起瞎子之前说过的话:有些真相,不知道比知道好。
他对着黑暗中墙上的那副油画缓缓的跪了下来,那幅油画里面画的是父亲在西藏遇到他母亲的时候,画里的人穿着暗红色的藏袍背对着雪山,神情庄严,那是张起灵的妈妈亲手画的。
他在黑暗中跪了很久,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外面传来重重的拍门声。
去而复返的黑眼镜喘着粗气用力拍着紧闭的房门,冲里面大声说道:
“老张,天真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医院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病房在这个寒冷的季节显得更加的冰冷,走道里不停穿梭者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小推车的护士和步履阑珊的病人,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医院大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的记者,他们虽然进不去但是还是坚守在门口等着报道第一条新闻:吴邪拍摄坠楼的戏份因威亚发生故障从高空坠落,陷入昏迷。
张起灵和黑眼镜在阿宁的带领下来到了吴邪的病房,此时的吴邪腿上打着石膏,戴着氧气罩,安静地躺在那里。张起灵就那样站在病房的门口一动不动,他不敢走上前去抚摸吴邪的脸,他也不敢开口问他是什么情况,他的眼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情绪,是满满的自责和心疼。
“医生说他的脚踝骨裂了,摔下来的时候伤到了头部,脑震荡是现在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阿宁对另外两个人说道。
黑眼镜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吴邪,又看了一眼张起灵,跟阿宁默契的走了出去,带上了病房的门。
过了许久,张起灵才缓缓走到病床边,他握住吴邪放在被子里的手,十指相扣,就像他们之前一起去西湖一样,
“吴邪”张起灵温柔的叫着躺在病床上的人,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病房里,没有人回答。
吴邪,不要离开我。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从没有完全拉上的窗帘看出去,漆黑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吴邪的单人病房在十楼,远离了住院区的喧哗,只听得见病房墙上挂着的时钟滴答的响着,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平时的这个时间,吴邪已经收工回到酒店跟自己打电话或是看剧本了,而现在的他却安静的躺在那里。
“老张,吃点东西吧,你都一天没吃了”黑眼镜推开病房的门给张起灵端来一份盒饭。
张起灵只是握着吴邪的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黑眼镜叹了一声,把饭放到桌子上出去了,夜越来越深,张起灵摸着吴邪的掌纹,靠在床边慢慢睡着了,窗外只有夜风还在呼啸。
吴邪昏迷了三天,张起灵守了三天,看着张起灵寸步不离守着吴邪的样子,阿宁对于两个人的关系也心下了然,她担心吴邪,现在更担心张起灵,这三天里,他只在黑眼镜的逼迫下吃过一次东西,若吴邪再不醒过来,恐怕张起灵也要撑不住了。
终于,在一个傍晚,吴邪缓缓睁开了眼睛,许久的昏睡使他一时无法适应病房里强烈的光线,他微微眯着眼,模糊的视线中映入一个坐在病床边的人影,恢复意识的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着,吴邪轻轻动了动手指,病床边的人猛地抬起头,吴邪看到面容憔悴的张起灵充满惊喜的眼神,他冲他眨了眨眼。
得知吴邪醒来的消息后,阿宁带着医生护士鱼贯而入,医生给他做了检查拿掉了氧气罩,对阿宁说“他现在的头部已经没有大碍,只是需要安静的休息几天,另外,病人的脚踝骨裂虽不严重,但是我们建议还是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比较好。”阿宁跟着医生去办理全身检查和住院的手续,护士给吴邪挂上了吊瓶后离去,屋子里就只剩下站在窗边的张起灵和躺在床上的吴邪。
“小哥”吴邪看着张起灵始终没有转过身来,便开口叫他。
张起灵背对着吴邪看着窗外很久,才缓缓转过来走到吴邪的病床边,此时的他下巴已经冒出了浅青色的胡茬,眼睛也布满了血丝,还有轻微的浮肿,下眼睑微微泛红,“小哥,我昏迷的时候你一直守在这里吗?”看着张起灵的样子,吴邪开口问道,声音里是难掩的心疼,张起灵没有说话。
“你傻啊!我又不是不会醒过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张起灵,不带你这么折磨你自己的啊!你是想让我醒过来看到你心疼是吗?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心……唔……”吴邪一段指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张起灵俯下身,唇温柔的覆盖在吴邪的唇上,感受他温暖熟悉的气息,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准确的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吧。
“吴邪,不要离开我”亲吻的间隙,吴邪听到张起灵喃喃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