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环天司则退了几步,变成了“至少让大多数人都不会明确反对”。一边挨着骂,一边把该做的事都做完。虽然开了一大批的“人”,但最终却保住了“公司”。比起艾华斯的理想化倒是变得现实了许多,也少了许多锐气与激情。
如今回想一下……
他所挑选的那些降世天司,也都是一些刺头或是混子。
堕天司就不用说了;影天司是复仇的天司,但她基本上从来没有干过什么活,天天在家宅着开音趴;血天司则是太闹腾,非常明确的在努力绕过均衡之墙、持续插手物质界的诸多事宜;灵珀天司明显对琥珀不怀好意,还在私吞灵魂;渊天司也属于是“前朝余孽”,灰天司是个骗天骗地的大骗子,大家也都不喜欢;蝶天司那个颜控也是自恋又傲慢,没有什么朋友……
除了烛天司是自己主动下来的之外,其他被拉下来的天司人缘显然都不是很好。
没有一个天司有着“愿意为他的死而向环天司复仇”的朋友!
虽然这些天司降世都来自于物质界的召唤……但看看堕天司降世,背后也显然有环天司的操纵。环天司所“开除”的这些天司,都是挑的没有其他天司会为他们说话的那些——也正因如此,才能让他以天司之身,在梦界安稳的主持这杀戮其他天司的大仪式。
怎么说呢……
……比起颇具少年感的艾华斯,环天司明显多了一种班味、也要狠辣的多。
有时候艾华斯觉得……比起自己,环天司才像是那个真正的HR。
不过如今,艾华斯做出的改变,已经开始让世界发生了愈发明显的变动——
正因为阿莱斯特被堕天司打下了大罪烙印,她才会认真处理白鸽歌剧院的仪式,从而找到道恩伯爵并杀死他,及时拿到那块被封印的、尚未被消耗掉的肝脏……也正因如此,宴主才有机会补完自身并升华成宴天司。
也正因为宴主的升华,萨沙修女才能成为真正的天司使徒、从而有了升华到天司的资格。
怪不得先前的世界线里,这个时候没有新生的天司诞生!
——可以说,这位天司就是艾华斯亲手孵化的!
“她的尊名是什么?”
艾华斯好奇的问道。
鳞羽之主答道:“爱之道途,雾天司。她也有奉献道途的能力,宴主之前帮她给老鹿那边打过招呼了。”
“……雾天司?为什么是雾?”
不过萨沙修女选择的尊名,倒是让艾华斯有些一头雾水了。
镜花水月?还是因为雾是朦胧之物?这和宴主又有什么关系?
“关于这个……我倒是看到了些许未来的碎片。当她晋升之时,未来又发生了些许改变……我就是感应到了这一幕,才过来找你聊天的。”
鳞羽之主颇为自得的说道:“想听吗?”
“想!”
艾华斯立刻叫唤着,给足了情绪价值:“给我说说给我说说!”
“雾是月之帷幕,盲目之风。这位天司晋升上来……是为了和血天司抢生意的。”
鳞羽之主的声音在艾华斯心底响起:“她能够将月之子转化为‘雾妖’。具体来说,就是让月之子不再能变成蝙蝠、而是能够变成白雾。同时也会失去对鲜血的渴望与执念,变成一种类似灵魂体的新形态……不再属于月之子、而是属于‘妖怪’。”
“……恒我能同意这事?”
艾华斯吃了一惊:“月之子不是恒我验证完人之法的实验生命吗?”
要是月之子都被转化走了,那完人又如何诞生?
月之子假如没法批量转化成完人的话……那不是就代表“爱胜过兽”的道途之争落败了吗?
“确实如此。但你对柱神的理解还不够深,艾华斯。”
鳞羽之主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多数柱神都是没有‘人性’可言的。恒我虽然想要通过‘完人’证道来压倒兽主对她的压制,但就算没有成功……她也不会像是凡人一样执着与疯癫。因为对她来说,一切都无所谓,她的心中唯有‘爱’。借由爱着自己、进而爱着兽主、并爱着世界。
“如同琥珀不会想要杀死灵珀来保护自己一样,恒我也是‘除我之外一无所有’的虚无之神。昔日的兽主会被恒我所控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若是有着杂念与理性的凡物,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会被控制?同理,对恒我来说,这一切也无所谓。哪怕是她所代表的‘爱’被‘兽’压倒、摧毁、吞噬其实也无所谓……如果她会在乎这些事,她也就不是恒我了。
“天司才会有鲜明如凡物的人性,而柱神……只不过是世界的囚徒罢了。他们都是道途统领……但我认为,那更接近于‘道途的代言人’。远的不提……昔日的冕天司,与如今的冕主也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呢。”
“……那,那您呢?”
艾华斯有些迟疑。
鳞羽之主呵呵一笑:“我是个特例——绝无仅有的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