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安自然是瞧见了壮汉的神情,慢悠悠地开口道,&ldo;别的红衣女子倒是不曾注意,只是怀里的都疼不过来了。&rdo;许从安自小便在苏杭,那里什么不多,风流才子最多,许从安学起那模样儿来,也是信手拈来,又是伸出手指在女子的唇上摩挲着,女子一偏头将她手指含入嘴里,实则用了力地咬,许从安忍着痛,有些涨红了脸。
那几个壮汉便以为这公子情动难忍,便一副理解的模样退了出去。许从安见他们一走,便忍不住痛呼起来,还不曾走远的壮汉听了,却是互相瞧了瞧,笑了笑,&ldo;有钱人家就是好,待老子有那闲钱,可也要学这小子来这一遭。&rdo;
那女子立刻起身,拉好衣服,又随手将头发扎起,似是要走。许从安拦了下来,&ldo;姑娘,我想还是帮你去府上知会一声,让府上的人过来接比较好。&rdo;
那女子细想确是有理,一来此刻自己仪容不佳,出去定是要叫人笑话,二来此番也太过招摇,再次招来那些壮汉,可就没处躲了,便开口道,&ldo;如此,便劳烦公子派人去将军府一趟。&rdo;
这红衣女子正是骆家三小姐‐‐骆南晴。
&ldo;可是幽州陈将军府上?&rdo;
骆南晴听了,却是一笑,&ldo;是京城骆家。&rdo;许从安听闻,忍不住抬眼细细打量了骆南晴一番,这竟是骆家小姐,骆家世代为将,祖上是开国大将,如今骆兴邦亦是镇国将军。骆家与许家虽皆京城大家,却也以礼相待,并无仇怨,说起来,祖上皆是开国元勋,两家气度皆大,一心为国,也把握分寸,并不敢功大盖主,有了功也忙着往皇帝身上揽,皇帝并不曾猜忌两家,便也不会用权术逼得两家相争。
&ldo;如何?可是听了骆家,心神往之,要去请个小将军当当?&rdo;骆南晴见许从安直直盯着自己,有些不快。
&ldo;小姐说笑了,小生一介书生,岂是耍刀弄枪的人。只是这骆家实是有些遥远。怕府上过来要些时日。&rdo;许从安话并不说完,这是读书人的通病,骆南晴也知道,这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不想蹚这滩浑水。
既然你不说破,那我就顺着你说,&ldo;正是如此,不如我与公子一道回京吧。那些人既以为我是你的女人,便只能跟着你回去才不叫他们生疑,事后,势必不会亏待了公子的。&rdo;
骆南晴话说得满满当当,直叫许从安找不着理由拒绝,说不顺道,他日相见,难免尴尬,想着既然父亲是同僚,能帮衬便帮衬吧,也不知这骆家小姐是如何惹上那些人的,又怎会独自一人来幽州。
&ldo;小姐不怕小生对小姐不敬吗?&rdo;许从安觉着这女子未免也太大胆了些,就这般与陌生男子一道,这番性子定是要吃亏的。
&ldo;就你?&rdo;骆南晴上下打量了从安一会儿,&ldo;你倒是不敬个给我瞧瞧,看我不撕烂你。&rdo;许从安既是作男子装扮,周家替她寻了个懂医的丫头照料着,那丫头是周家的家生奴,机灵不足,忠心有余,学医时时常疑惑不解,许从安指导了几次便也对这医术产生了兴趣,多年研习,怕是与御医比上一比也无不可,此番她瞧骆南晴呼吸吐纳自是明白她是懂武之人,只是亦觉得她如此嚣张难免惹祸,却也只能摇了摇头。
&ldo;你摇什么头?可是不信?&rdo;骆南晴瞧许从安没有一丝害怕的模样,心下便不甚开心。
&ldo;小生只不敢不敬罢了,前面靠了岸,便只能走陆路了,小姐可还是同行?&rdo;许从安说着便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拿了出来,芍药因带着众多医术药材,不与从安一路,此刻怕早入京了,早知如此,当初便该跟着他们一道的。
&ldo;那是自然。&rdo;骆南晴为躲壮汉,自是要跟着许从安的。两人上了岸便租了马车,只是这马车才行出不到一炷香,骆南晴便开始抱怨起来,&ldo;这马车又挤又硬,难受死了。&rdo;
&ldo;骆小姐,你尚有追兵四处找你,还是小马车里呆着罢。&rdo;许从安内心很是烦躁,若不是怕被这骆小姐惹上麻烦,自己至于租这破旧的马车么?自己何时受过这罪,屁股都快磨破了,这小姐倒好意思埋怨。
骆南晴自然也懂这分寸,埋怨了几句也无其他,心烦气躁之时,偏头看见许从安不耐的表情,心下觉得舒服了许多,这人细皮嫩肉的,怕是比自己还不适吧,那隐忍的表情倒是好玩,&ldo;公子,不如,让奴家坐你怀里吧。&rdo;骆南晴说着朝许从安眨了眨眼睛,许从安才不吃她这一套,她坐自己怀里,那自己坐谁怀里去,怀里自然是软绵绵的,她想得倒是美,&ldo;小姐,男女授受不亲,你我一辆马车已是不妥,还是疏离些较好。&rdo;说着又往边上靠了靠,颠簸得更是厉害。
也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骆南晴又坐不住了,掀开门帘对着车夫吩咐道,&ldo;这时辰该用午膳了,前头找家店歇息一下吧。&rdo;那架势叫许从安恍惚自己才是个搭车人,可一想,这车的确是自己掏钱租的呀,这人怎指使起来丝毫不觉不好意思呢?却也只能跟着她下车打尖。
这官道上人来人往,店面虽小,却忙得很,大多东西都是客人自己动手的。
骆南晴走在前头,许从安跟在后头遭罪。
骆南晴给自己倒了碗水,那水壶便歪在那儿,许从安耐着性子摆正倒完水,还没喝上,就挺&ldo;哐&rdo;地一声,骆南晴将空碗扔进了边上的篓子里,许从安微微皱了皱眉,喝了水,将碗轻轻放进篓子里。